“和他提过。”
“骂你了吧。”
“嗯。”
妈妈苦恼地看着他“该怎么告诉甚尔先生呢,惠不会被枪毙吧”
“”竹内春关上冰箱,“妈妈,现在是法治社会。”
“是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说完翻开腿上的相册,厚厚的相薄塞满了照片,全是竹内春。
从吐泡泡的婴儿到牙牙学语,再到躲在父母身后的腼腆少年,这之后惠的身影越来越多,而竹内春从躲在爸妈身后,变成了站在少年身旁。
“夫人、夫人”
她合上相册,看向脸色惶然的阿姨“怎么了”
“先生他”
竹内妈妈下意识站起来。
“出事了”
“春、春”
“我在这”竹内春从挂号橱窗下抬起头,对着人群外六神无主的妈妈招手。
几分钟后他抓着一把缴费单踏进急救室的走廊,一群陌生男女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竹内春把家人护在身后,一片嘈杂中,梗着脖子大喊道“让警察说”
很快正在楼下买咖啡的交警被拖了上来。
“我们查看了监控,初步认定是疲劳驾驶,但不排除轻生、报复社会的嫌疑。”
竹内春想也不想否认“我爸不是那种人”
他的声音很快被各种抱怨、诅咒、哭声淹没。
“我孩子才刚刚大学毕业,医生说必须截肢没救了,什么都没了,这个社会谁会要一个残废员工”
“我看见他横冲直撞,压伤了老人”
“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了断啊,跑出来祸害别人做什么真是个混蛋,死了都要麻烦大家”
竹内春被刺激得浑身发抖,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并且总是在生活有所好转的时候。
急救室外的空气格外阴冷,有人随口抱怨了句医院空调不要钱。灯光照在人们愤怒的脸上,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负面情绪如剥茧抽丝的蚕蛹缓缓向天花板汇聚。
来讨要说法的家属们看到突然九十度鞠躬的青年逐渐安静下来,但他们依旧瞪着他,脸色无不是凶恶的,仿佛在说如果没有一个解决方案,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竹内春面色惨白,压下嘴里的血腥,艰难地开口“抱”
“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穿着白衬衣的高大男人挤进人群,挡在了竹内春身前。
他直面十几双仇视他的眼睛,毫无压力道“我们不会逃跑,如果情况属实医药费全权负责,包括后续的赔付。”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对,万一跑了,我们家就彻底完了”
夏油杰打开手机“医药费我先预付一笔,其他赔款等诊断书下来再谈。”狭长的眼微揭,语气毋庸置疑,“可以吗”
竹内春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注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这时一瓶冰镇汽水出现在视野里,他没有接。
夏油杰便收回手,在他身旁落座。
没有剑拔弩张,平静得好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我刚收到的消息,要听吗”
竹内春依旧不说话,他不想承认与五条悟等人相比,夏油杰是特别的这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雏鸟情结。
夏油杰摩挲起瓶盖,拿余光看他。
“竹内先生卷进了总监会的势力角逐,因为拒绝站队,被人陷害导致决策失误致非咒术师32人死亡,高专1名学生殉职。”
那道身影无声地晃了晃,注意到他绷紧的唇,夏油杰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青年手里的电话响起,响了三遍他才如梦初醒地举到耳边。
“我马上回来。”
竹内春挂掉电话站起来,双腿却没有力气,他连忙撑住身体,掌心抓住的是男人炙热的大腿,他一惊,手机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