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回衣帽间取睡衣,看见周晋辰已经擦着头发走出来,浴袍的领口微敞着,系带松松地搭在腰间,隐约可见紧实的小腹。
“嗯
等简静也洗完爬上床,她才觉得今晚这场硬仗才刚开始。
周晋辰睡得很中间,哪怕简静已经很小心的,只占了边沿一点床位,也离得他很近。她翻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幅度尽可能轻的,做着深呼吸。
可在周晋辰的手伸过来的一瞬间,简静背上蹿起一股电流,她浑身一麻,本就非常靠近床边,这么一来,眼看就要滚落到地板上。
周晋辰长臂一伸,眼疾手快地揽住她那把腰,将人往怀里带。
简静被铺天盖地的、强烈的荷尔蒙笼罩。快要不能呼吸。
怎么吓成这样我不过是要关个灯。
周晋辰仍旧伸出手,摁灭了床头的台灯。看不见彼此的黑夜里,简静才慢慢找回自己心跳的节奏。
“嗯,我也是想给你让位置,谁知道这床会这么窄。”
简静闭着眼睛胡编乱造。
她被他裹进怀里以后,才发现自己那么贪恋这种感觉,晕眩也害怕。像突然被命运光顾。
周晋辰低哑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几分谑笑,”是窄了点儿。我们旁边也就只够躺四个人的。
简静却笑不出来,手在发着抖。
车小小真没说错她。就一张嘴厉害,不管有理没理的事情,从她这儿出来,都成了她的理。歪理。
等真刀真枪上了阵,她脖子一缩,比谁都要先投降。又软又怂。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不想和我讲话吗周晋辰不适应这份安静。很讨厌。
在广州的酒店里,他一个人,在宽敞空旷的套房里走动,从书桌前起身,一杯水反复倒上几次,途中站在落地窗前,来回欣赏几番广州塔的美景。可看多了,也就这个味道。
太静了。一切都太静了。怎么这个世界一下子安静成这样了他又坐回来翻书,翻得心浮气躁。让服务生送笔墨上来,起了兴致写几个字。
周晋辰擅书草隶,而晋帖之中,他最推崇庾征西的笔法。他写故吏帖,刚写个开头就揉掉,连自己也不愿看,随手丢进垃圾桶。点画不均,字不成字的,都写了些什么鬼画符
简静嗫嚅着说,想啊。但你出差之前,我不是
你以为我生气了
难道没有吗简静的劲头上来几分,快从他怀里挣出来,你都气到去睡沙发了。
周晋辰把她的小脑袋压回胸口,手指绕上她的头发。黑暗中简静看不清,他嘴角浮起的,自嘲而难以言喻的笑意,“我怎么舍得”
听了这句话,简静的小身板又是一抖,指尖颤巍巍。耳边又传来周晋辰的解释。
他柔缓了语调,“我会去睡沙发,是因为简大小姐喝多以后的睡相,实在让人伺候不起。光上半夜你就踢醒了我五次。
简静喔了一声。把头埋在他怀里傻笑。原来不是要和她分床睡。但是她在高兴什么应该难过才对
“那我下次不喝了。本来这一次我也没想要喝的,我都没打算去和他们任吃饭。于祗说她饿了,拉着我一块儿上车。你不是一直教我,再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也不能事事依着自己的心意,偶尔也要给别人一点面子。我都是想到你的话才去的。
“于祗又点那么一瓶白兰地,我本来就不爱读书,毕业以后除了写那些全是行话,中文里夹几个英文单词,净会装逼格的狗屁报告,也没认真看过几个字,好不容易有知道名儿的酒,还是被重磅推荐过的,不得尝一尝可坏不就坏在这一尝了吗酒是真不能乱喝。
简静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
周晋辰听得高兴,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我也没有全怪你,就占一半责任吧。”
简静说累了,靠在他身上犯困,声音也低下去。周晋辰一下下摸着她的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倦意涌上来的时候,简静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她撑着眼皮问,老周
嗯。
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简静想起他被打断的话头。周晋辰点头,有,但下次说。简静觉得奇怪,为什么是下次今晚不能说吗
不能。
周晋辰暗道,跟女孩子表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