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看到小世子乖乖捧着鎏金酒杯喝酸梅茶,满足的喝完一大口,眉心舒展开,眼睛弯成愉悦的小月牙,开心得摇头晃脑。
咳,也不是不能继续。
长明在旁边“惨不忍睹”的闭上眼睛,他若是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苗头,那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可真是跟到了狗肚子里去。
同样察觉出点东西的人微微眯起狐眼,仔细斟酌过后,颇觉不可思议,最终疑心许是自己想错了。
随着生辰礼呈送,宴会逐渐热闹起来。事先安排好的表演,再加上来祝寿的贵女们的才艺表演,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别问为什么贵女们不想进宫还要展示,殿里的男儿又不止陛下一人,不说寻常世家的儿郎,那沈将军俊逸潇洒,临安不知多少女子心悦于他,若能得其青睐,也不枉今日来此一遭。
也别问为什么没有贵女的心思放在云暮秋身上,哎,美则美矣,奈何为质。
谋反的罪名一日没有洗清,世子的魅力便一日无法施展开呀。
殿内暗流涌动,祁折看在眼底,默而不语,纷杂思绪来不及分散,就被身旁少年一副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土狗模样逗乐,这可不是祁折说他。
而是,蛙趣介么牛俺在村里可没见过这技术,我是真土狗啊妈的,这古琴弹得好牛逼,搁我高中,高低暗恋她个两三年靠居然真的有人能把自己叠起来这柔韧性就你妈离谱,太牛逼了太牛逼了。
祁折默默听着他夸完全场,心情越来越平静,直到,有人表演剑舞。
有一说一,不是我拉踩哈,哥们儿你拿剑的姿势不如祁扶桑好看。
至于身形颜值这些外在条件,呃,我就不多说了,懂的人都懂赶紧下一个吧。
想想古代人相亲都要表演才艺,我是不是得学个啥啊,祁扶桑就不用担心了,哪怕学这哥们儿随便挥两下剑舞,心动嘉宾都得妥妥被拿下。
眼尾上挑的桃花眸缓缓勾出笑意,幽深古井漾出道道涟漪,向来面无表情冷着脸的人,浑身愉悦的气息隔着老远都像春日的细风般愈吹愈暖。
那么,希望秋秋你,说话算数。
等到宴会结束,沈知机的寿礼都未出现。
祁折心中思量许久,料想晚间与朝臣们的国宴不会太平,秉着老妈子习惯操心万事的原则,他把长明放到殿外值守。
果不其然,宴至中途,沈知机领着一群人进来,穿着南疆巫族的服饰,脸上浓墨重彩,领头的巫师走动时仿若周身萦绕着蛇信,视线也如黏腻的爬行动物附着与人,瞬间让殿内氛围变得诡异森寒。
沈知机恍若未觉,他只注意太后的脸色,见她满意点点头,立时模样骄傲的为她介绍,“姑母,此乃从南疆傩族而来的戏班,擅长南疆各种族落的舞蹈,今日,他们特意为您准备一曲南疆著名的祝寿舞寄虔炄傁”
什么玩意儿一个字都听不懂,小沈你搁这给我说外语呢话说南疆取名是不是有点过分随意了。
听不懂正常,祁折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巫族装扮的人,似是漫不经心的扫过太后的右腕,涂着上好蔻丹的手指,也似无意般缓缓摩挲着。
手指的主人轻而温柔的笑开,朱唇微启,语调缓慢,“希有有心了,姑母期待得很呢。”
顿了顿,她笑着问祁折,“扶桑,你意下如何”
祁折装作没听出她的意思,也笑着回,“既是太后的寿礼,合该全权交由你自己安排。”
太后轻轻摇头,维持着表情,“本宫是问,扶桑是否同我一样期待”
她稍稍向祁折这边倾了倾身形,看上去实在想知道的紧。
云暮秋就不明白了,你侄子送你的生辰礼物,问祁扶桑干嘛怎么过生日也要在人面前秀一波母子情深真有病啊卧槽。
深知她所言为何的祁折倒没多大反应,脸上也逗留着方才的笑意,语气无谓,“朕从未见过南疆的祝寿舞,自然是万分期待。”
云暮秋“”
头上奇怪的问号又增加了,祁折收回视线,垂在桌下的手精准定位,找到小世子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