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列野明明已经被折磨了七天,但他苏醒后那股骨子里的贵族修养又回来了,声音都带着一如既往地优雅慵懒,细听还有那么点咬牙切齿,“那就别乱撩我,小心我顺从本能把你绑起来操”
谢无温“”
需要重修言语礼仪课该是他吧
这两个人默契地省略掉了重逢后的执手相看泪眼,一边寻找出口一边插科打诨,同时眼也不眨一下地杀掉来挡路的鸟面人。
谢无温毕竟在这个实验室呆过一阵子,对里面的大体构造熟的不能再熟,即便是多年后有所改动,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引着白列野向着正确的出口走。
他们绕过一个又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和走廊,最终,眼前骤然一亮,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大厅。
这里十分的大,大的几乎都有些空旷,这么大的空间内,里面却只有一个九层台阶垒成的祭台。
此刻,那祭台上站着一个人。
他身边跟着一个水蓝色公主裙的虔诚少女,身后立着七名红袍鸦面的主教,看上去妖异而又圣洁。
那为首的一人一身白袍,白金色流苏的斗篷笼着一层光晕,他站在高处,面容模糊到几乎看不清,悲悯垂首俯视台下的两人,如同神明垂眸,“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男人开口,对着谢无温轻轻微笑,“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没有让我失望。”
声音磁性又动听,空灵华丽,如同吟唱。
谢无温心中一震,莫名感觉这声音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他的灵魂却先记忆一步开始震颤,似乎某些久远的记忆与情绪即将被唤醒
“你是谁”
“不记得我了吗”男人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哀伤,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怪你,毕竟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他将兜帽放下,终于露出了真容。
银色的长发下是一双冰寒到几近透明的眼瞳,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整个人如同圣山披雪,简直不像凡间物。
这张脸极为出众,比起白列野那开了挂的美貌也毫不逊色。
是只要见一次,就绝不会忘的容貌。
谢无温僵硬在原地,他很确信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可是偏偏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一种阴森的,冰冷的熟悉,那种只要看他一眼,就仿佛被万千亡魂凝视的恐怖感
这种感觉他多年来只有过一次,那是在遥远的少年时期,他独自坐在幸存者“凤凰”基地看月亮,身下是成百上千的尸骨,身前,便是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他胸前被自己开了一个洞,却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欲图最后抚摸自己的头顶。
下一刻,那双手便垂了下去。
从此,人类幸存者基地“凤凰”成为了历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