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的座位被排在太后的下首,离皇上仅仅咫尺之遥,这是有些公主都没有的待遇。
“阿眠,哀家看你气色好多了,可要好好喝药调理着,你年轻,莫不当回事,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日后受罪这几日见不到你,哀家挂心的很。”
姜眠笑道“多谢太后关怀,臣女无碍。”
“说来也是皇后无能,贤妃失德,将明襄的性子养的这般恶毒跋扈,”明襄是八公主的封号,太后念来只是摇头,“让她去佛寺静静心也好,免得再惹出什么事端。”
停一停,太后叹息,“端肃那孩子,那天也是动了大怒,未跟皇上知会一声,当夜就将你带出宫了。”
姜眠忙站起身,屈膝行礼“太后恕罪,爹爹并无冒犯之心,他是外臣无旨不得在宫中久留。那日我高烧昏沉粘人的紧,爹爹这才”
太后慈爱招招手“看你这孩子,好好的说着话,怎么还行上礼了,快快坐下。你从小养在宫里,哀家看你如亲孙女一般,再说端肃亦劳苦功高,委屈不得。这事儿,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就这么见外了。”
真心假意都不重要,她不再揪住不放就是。姜眠谢过太后,乖巧坐下。
宫宴刚刚开始,时间还早着,姜眠又坐一会儿,推说更衣悄悄溜了出去。
今夜漫长,过后还不知是怎样情景,她得见一见宴云笺。
抄了小道,悄悄回她居住的宫殿,但宴云笺却不在她安置的那偏房中。
姜眠一颗心微微提起他不在,那会在哪难道说她昏迷这三天又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敢让人发现,她继续沿小道往前走,夜深星阑,四周静悄悄的。
“咔哒”一声细微声响,姜眠踩到一根枯枝,她垂眸
“唔”
转瞬间疾风掠至,一只手死死捂住她口鼻,整个人被一道凶悍的力量撞在身后粗粝墙面上。
那手掌极宽大,几乎将她整个脸都盖住了。
惊恐抬眸的瞬间,对方竟也力气骤减。
姜眠看见他紧绷的下颌骨微松,清冷雪松般的气息忽近,倾身将她护在自己身前方寸,双手捂住她耳朵。
“死了吗”
忽然后面一道低哑声音。
宴云笺回头“你先走。”
后面阴影中的人未再多说一字,步声渐远。透过宴云笺挺拔的肩膀,姜眠只看见衣袂翻飞的一角,像是太监服饰的松绿色。
宴云笺松开手“冒犯姑娘了,对不起。”
“方才我没辨出来是你,伤到了么”
姜眠砰砰乱跳的心渐渐复位,只剩下些许窒闷感。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她摇头“没有”
“我看看。”
姜眠望一眼他眼上的布带,小声问“你怎么看呀”
宴云笺一顿,这真是关心则乱了。低声道“我没收着力气,你撞了一下,若是哪里疼,现在就告诉我,怕伤了骨头。”
姜眠活动了下“没什么,刚才撞那一下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宴云笺,刚才后面是什么人呀”其实她不知自己该不该问,宴云笺到底特殊,他深夜会见一人,这事让她有些不安。
宴云笺沉默了下,道“是宫中一位老友,我们多年互相照拂,近日他新调去一处,屡遭欺辱,我便与他议了个法子将那些人除去。”
“哦”
“此事污耳,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她知道宴云笺是个有手腕的人,他也从未在她面前隐藏过这一点。
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坦然,和盘托出,虽然算不上好事,但却打消心中微起的波澜。
“宴云笺,我知道你没有害人之心,别人欺负你,你才会反击。没关系,以后在我家你不会被欺负的,就不用做这些你也不喜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