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白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当风吹过他的长发时,他长叹一声,道:“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陆绪章侧首看向他:“什么?”
孟希白:“马蹄声,呐喊声,还有很多人走动的声音,就在城墙上。”
孟砚青听着都笑了:“这是做什么梦呢!”
陆绪章却问:“还有吗?”
孟希白的手扶在那古老的青石砖墙上,问陆绪章:“你想听什么?”
陆绪章:“山虽无言,然非无声,你听到什么便是什么。”
孟砚青听到这些,其实有些意外,她看了眼陆绪章,却见他微抿着唇,神情间是格外认真的。
孟希白便站在那里,微侧耳,拧眉看着远方。
孟砚青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江山辽阔,城墙迤逦,烽火台错落有致,一时她竟感到一种恬静而幽远的宗教神秘感,仿佛在那亘古不变的永恒外,另有一种人类所不能及的神秘力量。
过了片刻,孟希白终于道:“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同形状的云,见过各式各样的山,更曾经看过无数次夕阳落下和太阳升起,不过这里的风景很不一样。”
他笑了下:“我感到一种灼热的蓬勃气息,就像一匹骏马在腾空而起。”
陆绪章听着,沉默了片刻,才笑了:“听起来充满力量。”
孟希白颔首,他看着远处,喃喃地道:“也许我应该早一些来这里,我寻寻觅觅很多年,一直在找我灵魂中缺少的那一部分,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爬了长城,逛了故宫,去了颐和园圆明园,也看了升旗仪式,逛了胡同,把外国人来北京会看的那几样都过了一遍。
陆绪章到底是公务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于是接下来孟砚青便带着孟希白四处游玩,看看这里玩玩那里的。
兄妹二人分别数年,分别时一个清朗少年一个还是小姑娘,如今再次相聚,加上飘着的那十年,竟已是三十多年过去了,不过彼此竟然没有半分隔阂,依然如曾经一般,无话不谈。
那天,秋风乍起间,走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兄妹两个人倒是聊了很多。
孟希白详细地和孟砚青说起这些年他经历的种种,年少轻狂,对曾经信仰的痴迷,他也曾经经历过爱情和绝望。
孟砚青安静地听着,听他讲起他这些年的人生。
良久后,他终于讲完了,孟砚青道:“所以你想留在中国了,叶落归根。”
孟希白笑道:“那天在长城上我说了,我喜欢这里,我找到了一些我以前寻觅不到的。”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也许是因为血缘吧,我自己认知为一个romani,但事实上,我有二分之一的血液来自这边土地,所以我来到这里后,便明白,我也可以属于这里,这里的山川让我感到亲近。”
孟砚青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以后我可以经常看到你了。”
孟希白:“其实这些年我哪怕不回来,也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我好些年前就看到过你的照片。”
孟砚青:“我的照片?”
孟希白:“一位法国人拍的摄影集合,上面有你。”
孟砚青听着这个,顿时明白了:“那时候我正给对方当模特,没想到竟然让你看到了。”
孟希白颔首:“反正一直关注着,所以我很放心,”
孟希白笑握着他的手:“那绪章的事呢,你也和我说说吧,我想听听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