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不懈地努力,余清音没能成功把陈颂蕴运作进历史讲坛。
但她的苦心经营也没白费力气,转手捞到了一期新汉语的录制。
比赛虽然针对的都是外国人,不过为了更加贴合主题,出题人得穿着汉服念题目。
别看是花瓶一样的角色,竞争仍旧激烈。
陈颂蕴还得去试镜,最终以普通话说得挺好的优势拿下个名额。
只是她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缺乏面对摄像头的经验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好像十二点钟声前的灰姑娘。
这种情况,余清音倒是见过几回的。
等从电视台出来,她道“晚上咱们跟许致远吃个饭。”
陈颂蕴坐在副驾驶上才缓过神来“吓死我了。”
惊魂未定地倒吸气。
余清音看她刚刚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把车里的暖气先调到最高“没事的,适应适应就好。”
陈颂蕴拼命咽口水“我碰见过最刺激的场面,是没写作业被老师抽查。”
由此可见,她的学生生涯其实无甚波澜,每步路都走得很符合大众对考上b大四个字的印象。
余清音“那比许致远还强点,他第一次上台猛打嗝。”
得亏当时场上有一百位选手,并没多少人注意到。
别人的“不幸”,一定程度上能降低自己的悲哀。
陈颂蕴陡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说“我的普通话还得加强。”
她现在签约了,就不能只有兼职的待遇。
余清音“我给你报了两个班,就在黄庄那儿,周一、周三、周四,都是你没课的时间。”
学习,真是件永无止境的事情。
陈颂蕴有生以来几乎从未脱离,在软件上把自己课表所剩无几的空档填满,一边说“上课要带什么吗”
余清音“我把老师的微信给你,她会跟你说。”
她说着话打一把方向盘,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前进不到一公里被堵在红绿灯路口。
陈颂蕴“不是晚高峰也这么堵。”
这座城市,就没有不堵车的时候。
余清音已经习惯“你给许致远发个消息,就说我们出发了。”
陈颂蕴一板一眼打字你好,清音让我跟你说我们出发了。
许致远回复;收到,谢谢
一来一往,都是客套,可见余清音组织的几次公司大会没多少收获。
当然,新同事之间能做到相敬如宾就行。
她只希望业绩蒸蒸日上,倒没有强求谁要跟谁做朋友,一路走走停停到太阳宫。
许致远搭地铁,来得还更早。
他已经在餐厅坐下来,喝着免费的茶水。
一看到人,他的背就挺直,身体仿佛装了什么自动反射器,姿态做作得像是在拍杂志封面。
余清音没好气捶他一下“放松点,太僵了。”
哦,许致远的肩膀放松,再喝一口茶掩饰尴尬。
余清音心想孩子批评多了也不好,把菜单推给陈颂蕴“看看想吃什么。”
又拿起手机回消息,一边嘟囔“我要有三头六臂就好了。”
公司大小事都要她亲力亲为,许致远自知帮不上忙,说“等天凌的钱到账,就可以招人了”
经过漫长的拉锯,余清音还是跟天凌达成“总投资两百万,占比百分之三十”的协议。
合同她昨天签的,钱得下周一才到,但丝毫不耽误事情。
毕竟大股东是她本人,腰包里还能挤出几十万。
可招人不是光有钱就行的,余清音叹息“咱们连办公室都没有,看上去比诈骗公司都不如。”
她需要的是时间,百八件杂事堆在头上,恨不得转世为哪吒。
许致远现在好歹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踌躇两秒“有我能做的吗”
他明显是豁出去,余清音却只能心领“你好好挣钱就行。”
许致远其实是客气一问,真要做事只怕会连夜把股份无偿转让。
说实话,要不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他的人生本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不过人生,本来就巧妙。
连余清音都没料到重生让自己的世界截然不同至此,随便点个菜继续戳手机。
作为公司的枢纽,她一安静,别人好像很难接上话。
陈颂蕴也是嘴唇抿了又抿,才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