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说话。
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试图搞清楚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景尧嘴上叼着烟,手里打火机一开一合,啪嗒两声。他衬衫袖口半撩,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朝她挑了挑眉,看不出情绪,眸底如冬日里的雪峰。“吃好了吗”
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向晚身上。她喉咙口像被堵住,泛白的指尖攥着衣襟下摆。
觉得头顶的水晶灯都在晃。
私心又不想让自己和他挂钩,可她还是在他的注视下,很轻的回了句“吃好了。”
陈景尧起身,接过外套,边走边说,“那就走。”
跟着陈景尧走出酒店时,向晚还有些浑浑噩噩。
她身上披着的,是他刚给她的西装外套。垂直的面料,上头满是属于他的,凛冽的香氛味。
向晚站他身后,缓缓将外套扯下来,递给他,“外头冷,陈先生穿上吧。”
京市的天说变就变,俨然已有入冬的苗头。
陈景尧穿的单薄。他好像不怕冷,身上就一件衬衫,如孤傲的寒松。
他没接,只敛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前襟看。
刚才混乱躲闪间,酒盅里的半壶酒都尽数散在了她身上。眼下胸前积着大片水渍,挺引人遐想的。
陈景尧抬手,重新将外套拢在她身上,甚至还借力紧了紧。
“穿着吧,总归不太好看。”
说完他收回视线。
他的靠近只在一瞬,人便转过身。
向晚低头,片刻后重新将西装外套一点点拢紧。
刚一杯白酒下肚,这会儿风一吹,向晚脑子清醒了些。
陈景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的。
当时满屋人面面相觑,都在窥探和猜测,向晚同他是什么关系。
徐台吓的不敢出声。
大抵是想不明白底下一个小员工,怎么就跟他这号人物攀上亲。
另一个诚惶诚恐的人便是那位高总了。
他虽本事不大,但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京市坐落皇城根下,各方世家望族盘根错节,这里头水深,摸不清形势的人注定要吃亏。
他这回有预感,自己是要吃大亏了。
没想到还是载在这么个女人身上。
等追出去想跟人道歉时,看到的就是陈景尧给向晚披衣服的一幕。
高总微愣。
这时候才恍然,再补救亦是于事无补。
两人隔了些距离,一高一低两道身影,不知在说什么。瞧着并不热络,却无形叫人生出不敢打扰的念头。
那件黑色西装,也在变相给向晚定性。
陈景尧方才什么也没说。
可明眼人哪有不明白的。这就是要护着的意思。
这位高总瞬间失魂落魄,再没勇气上前。
馆子外。
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不似旁人看到的那般。
陈景尧的车就停在不远,他低头看向晚,“上车吧。”
向晚摇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刚才谢谢陈先生。”
陈景尧轻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他径自上车,关门时眸色晦暗地觑她一眼。
向晚那电话从刚出包厢门就开始打,打了四五个都没通过。
林峻豪就跟失踪了一样。
陈景尧了然,降下车窗问她,“你确定会有人来接你”
他目光灼灼,眼底并无嘲弄。
但他这不像是在提问。提问也只是为了让她认清答案。
向晚心口堵的慌,这会儿酒劲上来,又觉得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