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颖朝他使了个眼色,才笑着接道,“景尧,别怪你爸说话难听。你堂哥最近手上动作多,你爸也是一时心急。”
“您若不放心,不如请有能力的人来干。”陈景尧不买她账。
陈伟森震怒“你这什么态度真当我动不了你”
他刚说完,病房那儿传来动静。说是老爷子醒了。
陈伟森没功夫同他费口舌,快步和翟颖走过去。
陈家人多,总共三代人,连最小的陈嘉敏都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轰上去,将病房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主任出来交代两句,叫人都回去,别全堵在这。
陈景尧起身,问了两声情况,知道是老毛病也不算严重,便要走。
临走时陈伟森喊住他,“让景容进公司帮你吧,他好歹也是ba商学院毕业,让他进公司,你们兄弟俩也好有个商量,免得叫人钻了空子。”
陈景尧轻哂。
整了半天今儿的重点在这。
他撩下眼皮,笑道“您这话跟老爷子报备过了”
陈伟森再次冷脸,“不过你一句话的事,犯得着惊动老爷子”
“我是没问题。您若想,那便叫他来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走了。
也没管身后人是高兴还是窃喜。
这趟来的多余,又是不得不来,总让陈景尧心里头不舒爽。
电梯下到一楼正要走出去,哪知他眼梢轻瞥,刚巧在大厅里碰到拿完药上楼的向晚。
她人裹的严严实实,走起路来像只企鹅似的。
陈景尧见她上了二楼。
他抬步跟上去,来到输液室门口,就听到护士和她的对话。
“血管这么细啊。”护士说,“手放松别用力。”
向晚听话松开些。
扎完针护士刚要把吊瓶递给向晚,就被人从身后接了过去。
她一惊,回头去看,冷不丁撞进陈景尧那双淡漠的瞳孔里。
护士也微愣怔,说道,“行了,男朋友来了啊。”
向晚刚要否认,却听见陈景尧说“愣着做什么,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她只好跟着走开。
“陈先生怎么来了”向晚问。
“家里有人住院。”
“哦。”
向晚带着他往自己找的位置过去,她伸手想接他手上的吊瓶,被他避开了。
直到走到位置边,她再一次想够,陈景尧已经将瓶子挂在挂钩上。
向晚转了个身坐下。
急诊室一排排座椅上几乎都坐满了人,唯独只有陈景尧站着。
他身量高,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矜贵得体。单单站着就十分引人注目。
向晚有些尴尬,抬头看他,“就不耽误陈先生时间了,我自己可以。”
她说完,陈景尧也没应声。
倒是硬生生从她座椅下面抽出一张陪护椅。是那种很简陋的圆凳,用链条和她的椅子锁在一块儿,矮小局促。他坐下时,一双长腿甚至有些无处安放。整个人躬着身,瞧着可拧巴。
“我真可以,这地儿也不适合你。”
“怎么就不适合,我就不是人了”
向晚看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以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屈尊降贵的,在这连个正经坐的地方都没有。
陈景尧看了眼腕表,“我待不了太久。”
那场饭局被挪后,他顶多也只能在这儿陪她半小时,就得走。
向晚心想那你倒是快走啊。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没开口。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平时那点独立变得不值一提,身体的脆弱将情绪也逐渐放大。
有个人在身边会不一样。哪怕这个人不说话,也好过一人独自煎熬。
“这就一晚,你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陈景尧盯着她的脸瞧。眼睛不是很肿,应该哭过,就是黑眼圈重,一看就没睡好。
“昨晚着凉了,感冒。”向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