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离长安越远越好。
她想为自己活一次,自由自在地活一次,没有皇宫,没有太子,没有善儿。
李善早熟极了,两岁大的时候便时刻吵着要娘亲,无论李谦寻了多少会带孩子的乳娘来伺候,他纷纷不认,只哭着喊娘。
李谦冷笑着看他,“你娘在哪我也想知道。”
李善楞了会儿,又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我要娘”
李谦看着这小子,是骂也舍不得骂,打又舍不得打,每回到喝药的时辰了,还要他放下那些政务来伺候。
怀里圈着李善,李谦温润的脸色愈发冰冷,他喂李善喝了一口药,无奈道“你就是你娘生下来折磨我的。”
完全没有刚生下来时一半招人喜欢。
李善噘着嘴苦着小圆脸,不情不愿地喝药,分明话都说不清,还在嘟哝“臭爹爹,不要你喂了”
李谦又舀了一勺药,“我不管你谁管你,指望你那不知道在哪的娘”
李善又委屈地要哭了。
玉嬷嬷在旁看的焦心,公主离开两年了,这两年太子每日都未曾放下寻找公主的心思,可这天大地大,又能上哪儿去找
这两年,她眼睁睁看着太子是如何把自己折磨成这般冷血无情的模样,见这父子二人每回见面都跟仇敌似的,更是心急。
喝完药李善去睡了后,李谦和玉嬷嬷在廊下谈话。
“殿下,老奴瞧着这样下去不可,小殿下只同公主生活了半年,却让他记得这般清楚,看来母子的情分实在难断,若是再这样下去,小殿下的成长很是问题。”
李谦疲累地揉了揉眉骨,“你若是说让孤娶太子妃,这事还是不必提了。”
玉嬷嬷诧异,“难道殿下是还在等公主”
李谦眼里露出恨意,“孤岂会惦记那个狠心的女人”
“那殿下是如何想得呢如今小殿下才两岁,等他再大一些,公主的事便瞒不住了。”
倘若小殿下知晓,自己的母亲还是父亲名义上的妹妹,父亲囚禁了母亲才生下了他,母亲又抛下他逃跑的事,恐怕会给小殿下带来极大的伤害。
李谦淡声道“等长大再说吧,该面对的事,迟早也要面对。”
刻意逃避也无济于事。
太子近日繁忙,实在抽不出空,裴扶墨只好代他又去了趟琼羽园。
看着又被带出来的一个美貌女子,裴扶墨懒懒地问“怎么,又被李善丢出来了”
周严一噎,“没错,小殿下说这不是他母亲的味道。”
裴扶墨嗬了声,“小家伙记性竟这般好”表哥不是说佳月公主只带了李善半年这李善都三岁了,竟还记得母亲的味道。
“去,寻几个婢女问问,佳月公主从前用的什么香料,再去寻个相似的姑娘来给她换上这香料。”
“是。”
裴扶墨给李善找个假母亲的法子还是起不到半点作用。
李谦听闻也就笑了声,“这下你知道我儿子有多难缠了吧。”
“表哥,玹影卫还是没寻到半点踪迹”这都三年了,竟是丝毫消息都没有。
李谦淡声道“一个诚心要躲你的人,又哪有那么容易寻到”
裴扶墨还没经历过这种事,啧了声“莫不是你从前对她太坏了,公主这才宁愿抛下孩子都要跑”
他的慕慕定然做不出这种事,慕慕舍不得他伤心。
李谦低声喃喃“坏么”
他不知道有多坏,但定然不好,否则她也不会那样狠心,宁愿抛下孩子都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