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着,被人群声所吸引。抬眼望去,一座巍峨的祭天台地基便已成雏形。她震惊地看着,男奴只身下穿着一块遮羞布,光着上身,拉着比他们高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木头。
十几人成一队,用肩膀去拉,身上的汗水混着灰尘和泥土,全身黢黑,脏的成结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上半身还撒了白色的粉,她猜测是石灰,防滑的吗
弓成九十度甚至更低的奴隶,一块一块的石头,木头装进背篓里,背篓用麻绳捆住,躬身用头顶着,防止太重后仰栽倒下去。一层,一层又一层,旋转着往上运,远远看去,像是蝼蚁一般的人。
看管奴隶的人正拿着鞭子指挥,只要有人偷懒便是一鞭子皮肉开花。
到处都是沙尘飞扬,她皱眉用手挥了挥。耳边便传来一声大象的啼叫。梨月踉跄了几步,转头向上看去,瞳孔一缩,一只巨象便出现在她眼前。看这硕大的体型和之前在动物园里见到的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物种。
猛犸象这个时代有猛犸象吗一群奴隶拉着绳子控制着比他们体型大上百倍的象。她甚至在想,河南简称豫,是不是由此得来的。
她赶紧跑向一边,给大象让路。
她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满脸老年斑的白发老人也在用瘦弱的身躯拉着,她甚至看到了他肋骨的形状,身体上只裹了一层松散的皮。
她终于理解了鲁迅先生说的,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姬发和殷郊站在最高处,那是监管所有人的指挥台。
姬发指着一身橘色的背影,拉了拉身旁的殷郊。“你瞧那是不是梨月”
殷郊放下手里的构造图,眯着眼看去,“是她,她怎么来了。”
梨月跑向奴隶的住所,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去找苏鱼她们。
太阳渐渐落下,大雁正成群飞过,她看着排成人字形状的大雁,心里突然伤感万分,连鸟儿都要回家了。她走在黄澄澄的泥土路上,正巧遇到良吉他们带奴隶回来。
梨月迎着橘色的余晖与夕阳融为一体,兴奋地朝她们挥手。苏鱼身上满身泥点子,裙子还湿了半截,像是刚刚下河,她看见梨月不由的一愣,随后笑了。“你怎么回来了”
梨月看着她疲惫的笑脸,有些难过,拉住她的手。“我来拿东西,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凑合。”她用眼神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良吉,道“这位也是帮了很大的忙。”
“不过,你怎么感觉比之前当奴隶还瘦了些。”苏鱼看着她瘦的下巴都尖了点,有点病怏怏的感觉。
“前段时间病了,所以感觉瘦了点。”
听到她说这话,良吉忍不住看她。感觉是要比之前更憔悴些,以前的精神头可是这群女人里面最难管教的。
“对了,良吉,你现在忙吗”梨月问他,良吉比之前还要黑,估计是天天在太阳底下晒的。
他面无表情,只分出一个眼神给她。“你想做什么”他可忘不了这个女人是有多麻烦,他遇到过的,最最最麻烦的奴隶,没有之一。
“做好事呀。”很无辜的眨了眨眼。
良吉嘴角一抽,他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能轮着他,一定是干苦力
“良吉,你这是什么表情”梨月气鼓鼓地看着他。
“不耐烦的表情。”
苏鱼看见她们这样,蓦地笑了,她想起了之前梨月还在的日子,确实是要有趣多了。
“走我们去买一些东西”她拉了拉良吉盔甲,看着苏鱼脚下的枷锁,对她道“你不方便走动,让我们准备好东西,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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