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后空翻(1 / 12)

平安夜傍晚,教堂门口大排长龙,旅友和流浪汉沿市政厅大道遛爱心救济窗口,肚子填饱得差不多,便就近找免费招待所落脚,拉下毡绒帽盖过眼睛,揣手,嗅着黄油、面包和通心粉的香味小憩。

“蛋糕、巧克力面包、姜饼、拐杖糖,请问有需要吗全部是免费的,我们会营业到十二点圣诞快乐”扮尔兰妖精的女店员灿笑,在店门口热络招呼客人。

透明玻璃用红白色花纹纸,拼出“圣诞快乐”的祝福语。橱窗透出暖黄色的灯光,玻璃印出浅浅的淡淡的轮廓,客人深邃的蓝色眼睛圈在字母“a”和“”的空隙间。洁世一双手插兜,穿着不起眼的军绿色牛仔外套,兜帽和口罩把头裹得严严实实,和外头扎堆领营养餐的不妨多让。

以前他爱穿荧光绿色的衣服,被说多了,现在少穿,衣柜里成堆成堆的品牌方供货,没有堆砌出时尚弄潮儿,倾向朴素。看得太久了,长高到膝盖的孩子进进出出,像群小型糖果运货车大迁徙,门口顶端挂的铃铛响个不停。女店员不由分说,从玻璃糖罐里抓出一把用彩色糖纸包住的小棍,一股脑塞进洁世一怀里。

“啊,诶,不用,”洁世一不知如何是好,尴尬地立在原地,慌张兜住花花绿绿的糖纸,“这。”

“别客气圣诞快乐”女店员酒窝洋溢着热情。

洁世一无奈,从皮夹里抽出厚厚一沓纸钞,他没点数,卷成筒挤进捐款箱的细口。女店员惊呼,洁世一快步离开,食指勾住口罩的边缘往上提。德国人分不清越南人、日本人和韩国人的区别,他逆人潮穿行像瀑布里一块石头,绕过教堂门口熙熙攘攘的队伍,逼仄漆黑的甬道,光线暗下来,喧嚣隔绝在巷口以外。

洁世一深深吸气,冰冷干燥的空气争先恐后把肺灌满,吐出,口罩氤出湿意。他闭上眼睛,身体向后靠,也不嫌脏。舒展四肢,像以木棍支撑重量的稻草,软绵绵去对抗重力。

"ardon,ntean"距离不远处,一个人故作戏剧腔喊,像是冲他来的。

嗯洁世一睁开眼,循声望去。四处静悄悄,空无一人,路灯孑然伫立,树影绰绰,他心下一凛。

莫非是,经久不衰的那个,是所谓慕尼黑圣诞节都市传说,被叫到名字绝对不能回头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不速之客语气揶揄,“呀哈,上边啊洁亲,动动脖子,活动筋骨”

上边

洁世一听话地抬头,一刹间瞳孔骤缩。

来自beock老队友的重磅惊喜,士道龙圣大喇喇斜倚着树杈,一条腿屈起踩住枝丫,一条腿努力伸出去用鞋子勾较远的枝。树的分支层层叠叠向上生长,缠绕着成串色彩斑斓的光点,小灯泡个个指甲盖大小,离远只能看见亮,士道龙圣犹如缠死在蛛网里金粉色的竹节虫,头顶是高悬的月亮。

“士道,”洁世一半晌才找回声音,“喂,你,爬到树上去做什么”

行为艺术,他在扮演圣诞树顶端的伯利恒之星确实闪闪发光。

士道龙圣洋洋得意,嘴角好险挂到月亮上去,“问得好啊,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想找回飞的感觉。”

飞起来洁世一心颤,瞬息间他帮客户士道龙圣先生规划好走马灯,黄金螳螂与重力搏杀失败啪叽砸到地上,变成虫子肉饼的惨状仿佛近在眼前。

虽然从刚认识的那天起,士道就喜欢乱来,没想到他们这个年纪了,居然还不知收敛。

洁世一双手成扩聚在嘴边“士道,别冲动,我现在就救你下来”

士道龙圣撅嘴,能挂油瓶,也冲他嚷嚷“你把路让开不就好了,你挡到我的航线了洁亲”

坏了,别是脑子给冻傻了,说是十二月份还穿那么少,发际线有两撮粉毛触角真把自己当蝴蝶了,他能飞吗造孽,还上赶着来慕尼黑寻死,甚至是平安夜,士道该不会想赶着十二点耶稣的诞辰投胎转世。

“等等,等一下”洁世一慌不择路,口不择言,“士道,你是不是跟雪宫信教了。先别急,有什么话我们下来慢慢说,你抓稳点儿,我这就。”

他正欲再劝。

吱呀,一扇窄门旋开。那端连接教堂,穿白色义工制服的德国人腋下夹着两大袋垃圾,瞧见全副武装的“可疑分子”,诧异地打招呼,“有什么能帮助你吗,先生”义工眯起眼,试图辩识洁世一的轮廓,“免费的食物要走正门,从这里直走出了巷口以后左拐。”

“不用”洁世一连连摆手,“我是路过的。”

哦路过,听着像图谋不轨。德国人讷讷,吭哧吭哧,费劲把黑袋子堆进垃圾箱,犹豫道“听着,我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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