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谢夫人回来和周宜商量的时,两人都过于了解谢韫,已经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就猜到他许会先糊弄着答应了,自己转头提前跑了。
于是谢韫去牵马时,周宜立刻爬起来,跟着婆母的侍女抄近道,悄悄上了马车。
“夫人你还好吗”谢韫仔细观察着周宜的神色,他出发的时候不知道周宜在马车里,快马加鞭一心赶路,走得还是山路,也不知道有没有颠到她。
“还好还好。”周宜一向在颠簸的车上睡得更香,见他这样问,赶紧表示自己身体受得住,可以跟他一起去荆州。
“那我现在送你回家吧。”眼下才将将走了总路程的十分之一,谢韫当机立断,打算先掉头折回去把周宜送回家再说。
本来他半夜提前出发,只带了卫七和几个谢家侍卫,需要等一下大部队,现在大不了先将夫人送回去,重新再出发去追赶大部队,还勉强来得及日落之前汇合。
啊周宜见他还没放弃自己一个人去,赶紧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进来“夫君不要,我想跟你一起去荆州。”
谢韫在她旁边坐下,耐心劝她“外面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家里安全,夫人等我回来,陪你去谢家的避暑山庄玩。”他以为她只是因为在家待闷了想出门而已。
“不行,我要去帮夫君挡血光之灾。”虽然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这是假的,但这是个极好的借口,周宜立刻做出一副时刻准备为爱牺牲的真挚表情。
虽然他也不信这些,不过见夫人如此还有有些感动的“不用理会那道士的胡言乱语,多半是故意想讹母亲的。”
周宜又继续发起了眼泪攻击,红着眼眶看着他“夫君,若是我回去了,婆母还会想办法之后再把我送去荆州的。”
谢韫有些沉默,这还真是他母亲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且此行充满变数,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哪怕只是摔了腿,他母亲下半辈子也都会一直埋怨周宜。怪她这次没跟来的,夫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如此看来,那不如让夫人一直跟着自己身边,还更安全些。罢了,没有多的人手的话,他自己照顾好她就是。
思虑到家中长辈过于迷信执拗,谢韫最后只得同意周宜跟着自己一起去荆州。
因为还要等大部队汇合,他让卫七前来驾马,自己则与周宜在马车里补觉。
几人慢悠悠地在山路上行进,午饭是谢韫打的一只兔子,和卫七捞的几条鱼。
他怕夫人吃不惯简陋的山间野味,特意还给她撒了点盐,见周宜接受良好才稍微放心了点,好在夫人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娇气。
午后大部队赶上来汇合后,人声便嘈杂了起来。
谢韫整了下队伍,立了几条规矩,便全速向荆州出发了,终于在七天后抵达了目的地。
周宜知道谢韫此行任务不轻松,很遗憾,她在现实中是学金融的,完全帮不上他,既然如此,也只能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除了达到的那天晚上,谢韫带着周宜出席了荆州知府安排的接风宴,之后他便一头扎进了水患治理中,每日早出晚归,带着一身疲惫,他白色的衣摆上经常都是雨水和淤泥,但也无暇顾及。
周宜则一直待在知府为他们安排的住处,看他如此忙,便帮谢韫打理一些生活起居。
许多百姓的房子顶不住暴雨多日的冲刷,不是掉瓦片就是漏水,甚至倒塌完全无法继续住了。
谢韫安排这些暂时没有安全住所的百姓都住进了他们住所附近,起初知府不同意,还是他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屋子接收难民,才让知府不得不从,将自己家空闲的房子全都贡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