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他自己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到最后这个行为是否能被归于亲昵也很难说清。
明日朝觉得素是有点霸道和任性在身上的。
他会怜惜她被草叶割伤,但是自己也会咬伤她。
不过人无完人,他若是真是十全十美的乖孩子,那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明日朝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许是为了道歉加上哄她开心,素给她烤了地瓜吃,还用现摘的野菜烫了道菜给她解馋。
素本来是不会做饭的,对吃的也是一窍不通,当初在山间,他们都是随便吃点现成的野果应付饥饿,但是,来到村子里后,他在村民们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了很多。
再加之她的口味挑,在平安京被养叼的味蕾一开始很难吃惯村里的食物,为了能让她吃多一点,他便开始研究怎么做饭。
鱼该怎么烤,佐料如何适量,火候又该掌握多大他对这些充满烟火气息的东西莫名充满了兴趣和热爱,结果很快,他的厨艺就得到了猎户一家的认可。
于是,他高兴地自揽活干,成了家中的掌勺人,牢牢抓住了她和猎户一家人的胃。
这一点上,他称得上狡猾。
因为他前一晚惹她不开心了,第二天就能用一个热腾腾的烤地瓜和一道可口的野菜将她哄回来。
就连她的猫也随着日渐长大而更黏总是给它做饭的素了。
正值春天,是制作梅子酒的好时节,青涩的梅子洗净后在盐水里浸泡,到盛夏就能喝上,村里到处都弥漫着青梅酸涩的气息。
也不知道素是从哪要来的梅子酒,他像将自己身上的糖都捧出来似的,将一碗醇香的梅子酒献给她。
春日的午后,小猫在一旁打滚,她坐在廊边,捧着碗盏,在他安静而期待的等待中,像小鹿饮水似的,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微涩的酒水带着些许辣意淌过喉咙,流进胃里,她感觉被流经的地方都像温水漫过似的,升起一股轻飘飘的暖意。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感觉阳光在脸上跳跃,廊上似有花瓣落下,飘在了酒碗里,泛起了涟漪。
素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难得带着难以掩饰的雀跃和明快,和她说照这个方法再酿久一些,等到夏天他们就能喝到更好喝的梅子酒了。
言毕,他跑远了。
没过多久,他又跑了回来。
当她问他去干嘛了的时候,他说自己把那坛自己酿的梅子酒埋在了一颗樱树下,听说埋在地下的酒越久越好喝。
明日朝笑,问他难不成想在这里呆很久吗
他一顿,似乎抿了抿唇,也笑了。
他扣住她的五指,说:“都可以,只要你在的话,就算要我一直呆在这里也可以。”
明日朝觉得他确实变狡猾了。
都会这样哄她了。
那一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记不清了。
没有爬床的记忆,黑夜仿佛被剪去,在梅子酒的作用下,她的世界天旋地转,意识也在春日的阳光中断了片。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意识变得轻盈,脱离身体的灵魂好像浸泡在温热的酒香中,脑袋昏昏沉沉地痛,冥冥中,她在日渐熟悉的黑暗里看到了一颗灼热刺眼的太阳在头顶上明晃晃地照。
那是熟悉的场景。
梦中的她坐在轿撵里,倚着窗柩望向外边的天际。
春日的太阳照耀着铺天盖地的绿意,花开的原野纷纷扰扰,五颜六色的爬地菊开满草木茂盛的山坡,有受了潮的断木覆着薄薄的青苔,弯曲的藤蔓从屋子底下的泥土中冒出,沿着废墟里的依附物生长,在蝴蝶停栖的地方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