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己抹起泪来。
黛玉忙掏出帕子替她拭泪,贾母摇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后事,我都顾及不到了,只盼他安生地娶妻生子,日子已经定了,明年四月二十八。”
她顿了顿,拉住黛玉手道“你这次来,就留在我身边住。只是抽空去园子里见一见那孽障,让他彻底断了心思,好好地预备亲事才好”
黛玉本也打算与宝玉谈一谈,只是他们现在大了,不好再像小时候那般独自相处,可是若不独自相处,有些话又如何分说清楚呢
正踌躇间,只听贾母道“虹哥儿刚进京,先要忙公事,抽了空必来看我。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去找宝玉,那孽障见了你们,自然彻底清醒了”
黛玉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有理,便打发人出去给薛虹传信,请他得闲了来一趟。
翌日上午,黛玉陪着贾母吃了早饭,琥珀进来笑道“虹二爷来了,已经过了二门,正往这边走呢”
贾母略吃了一惊,才让琥珀去叫宝玉来,自己起身走到正屋去,拉着黛玉同坐在榻上。
不一会儿,薛虹脚步如风地走了进来。
贾母注意到,他先不引人注意地向黛玉看了一眼,然后才俯身给自己行礼。
而从薛虹进来的那一刻起,黛玉气息瞬间也变了,面上不动声色,眉角眼稍却又带了笑意。
贾母微微一笑,让薛虹起身,笑道“听玉儿说,你是奉皇命进京的,既是公务繁忙,就不必这样赶着过来了。”
薛虹毕恭毕敬地道“您是林妹妹的亲祖母,孙婿前来拜见,是必须之礼只是等一下还有公务,不便久留,还请老祖宗海涵”
今早贾政来问安时,才向贾母提到,现在八爷党翻腾起一年前的扬州灾款贪污案,参雍亲王办案时构陷地方大员、打击异己,薛虹突然被召进京,极有可能与该案有关。
扬州赈灾一案,已让薛虹靠拢四爷党,贾府属于八爷党,薛虹为撇清两头站的嫌疑,极有可能不会再踏进荣国府。
贾母得知这个消息,本已放弃让薛虹出面劝诫宝玉,慢慢另外设法。
哪成想薛虹一接到信竟就立即来了,足以看出他对黛玉的珍重之心。
贾母知道他不宜久留,就一边与薛、黛二人闲聊,一边暗暗打发鸳鸯去催宝玉。
听说宝玉快到了,贾母笑着推黛玉道“我这会儿也乏了,你替我送虹哥儿出去吧”
薛虹辞别贾母,与黛玉一起出来,边走边问“昨夜睡得好吗我回到住处,才听洗墨说你找我,只是当时夜色已晚,不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黛玉看他面有疲惫之色,暗悔不该找人传信,自己与老太太住着,多避着宝玉几日就是了,却让他百忙之中赶了来。
她低声道“我能有什么事你说是来述职,可我也是官宦出身,知道除封疆大吏外,一般地方官并无述职之责,你此次进京必是有要事在身。我再三交代传话的让你得了空再来,你却这么急忙忙地赶了来,若耽误了正事可怎么好”
薛虹笑道“你的事,就是正事、要事,没有事比这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