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活着”。
比起谈及某个人,更像是想起花盆中没来得及处理的杂草。
白发少女懒懒舒展筋骨,踢踏两下套上皮鞋。
“那么,我现在去处理掉咯”
话音还未落地,身影瞬间消失。
禅院主宅。
仰望着房梁上爬行的蜘蛛,禅院直哉的脑中一片空白。
这种空白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自从那个女人在父亲的默许下对他发动了术式,禅院直哉的大脑就像是被敲落零件的电视机,很难再进行什么有效的思考。
四肢的骨裂尚且能痊愈,大脑的损坏却极难逆转,而他的术式投射法术又极为依赖大脑的计算,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有人敢明说禅院家的少当主已经折损了大半。
剩下小半是看在他父亲颜面上给予的怜悯。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怜悯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高台下,早有群狼环饲。
一声咔哒闷响,房门无风自开。
禅院直哉转动眼球向外看去,一眼望见那张至死都无法忘却的愉悦笑脸。
神代千奈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就躺在这个地方,一时间还有些微妙的尴尬。
“喔喔,这叫什么,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她松开手,被拧断颈椎的杀手顺着门框滑落,“嗯,我来探病来着。”
说着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借口,神代千奈随手关门,直接穿着鞋踩入和室。
随着她的脚步,一枚又一枚爱心形血迹印在身后。
“是梦展望的最新款啦,不过说了你这家伙也不懂,”神代千奈抱怨着,“我说,完全没必要在门口布置那么多人吧反正也不可能挡住我,除了把我的鞋弄脏。”
“不是我布置的人。”
慢吞吞说完这句,禅院直哉补充。
“买鞋的话,不是更应该去bubbe吗”
“诶”神代千奈惊讶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空旷海面上发现了新大陆,“不得了啊你这小子,还蛮懂潮流的嘛”
她原本想过来把人杀掉泄愤,不过突然间,就像是准备扔进垃圾桶的烂土豆上冒出个绿芽,虽然并不会对烂土豆的总体价值产生影响,但总会让人想放放看看还能长出点什么。
改变想法后,神代千奈也不急着动手了,她相当自来熟地在榻榻米上找了个舒服位置,又顺手拿了茶壶给自己倒水。
低头一闻,更不得了。
“打算锻炼毒抗吗以你的年龄有点晚了哦。”
禅院直哉缓慢眨了眨眼,倒也不是很惊讶。
没必要猜测是谁做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动机和立场,毕竟禅院就是这样的地方。
完全没有反应啊
从进门以来无论说什么这小子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神代千奈多少感觉有点无聊了,她是来找乐子的又不是来当乐子的,当即失去闲聊的性质,直接切入主题。
“如果不想再碎一遍的话,不如直接对我坦白吧,”她亲切微笑着,“我现在这张脸的相貌,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呢”
禅院直哉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