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江言一向没有中途清醒的习惯。他睡眠质量不错,加上偶尔跟撒特德做到比较晚,睡得更沉了。
这段日子过得清淡寡欲,白天不是吃就是睡,迷迷糊糊中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的。
转眼就醒了。
江言有点迷茫,暗紫色的眼睛扫过灯罩下微弱的烛光,确定这会儿距离天亮还有至少四五个时辰。
撒特德居然不在。
他坐在床头裹着被子发呆,屋内烧有些炭,并不冷。
须臾后,又朝天窗上的小孔张望,黑漆漆的。
他最有耐心,不着急外出寻找,反而拿出打了一半的围巾,继续往下打。
不久,门口响起微弱的动静。
悄无声息回来的撒特德,对上人类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自己招吧。”江言打着围巾:“醒来我就在等你了。”
几个字瞬间拿捏住撒特德。
撒特德道:“说了就接着睡。”
“找了祭司,取药。”
江言皱眉。
“又吃药”
不是一直在吃么
反应过来,他问:“你吃的”
江言有点不高兴:“你又吃那种避孕药”
撒特德:“嗯。”
银灰色的兽瞳传递着沉静的力量:“伊修做出效用更久的药。”
“吃一次,至少五年。”
江言眼也不眨,撒特德握住他的手,把围巾和木针放到一边。
“言,别生气。”
江言紧绷的一张脸慢慢松缓,幽幽叹息。
他摸了摸对方肩膀,微微凉,还有些用火烘过的暖意。
为撒特德这样细致的心思打动,将脸靠了上去。
剩下的话被他咽回肚子,江言道:“你那么快就坦白,我不生气。”
而且稍微松懈一次就中招,怀孕的几率实在太大了,以后的确不得不避孕。
他商量“要不”
轮流吃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听对方开口。
“我吃就成,言别想。”
撒特德神态并不强硬,话不多。
偏偏就因为他的默然,让江言清楚感知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固执和坚定,没得商量的那种程度。
江言咽回被余下的话。
“好吧,只能寄希望在伊修身上了。”
伊修没让他们等太久。
又过一月,第三次试药的结果成功了。
他放出两只关在竹笼里的小鼠,小鼠们惧怕兽人的气息,缩在原地没敢动。
伊修道“走吧。”
小鼠们这才慢慢跑远,蹿得一下没了踪影。
伊修收拾药屋,拿了些药材到井边洗,瞥见门外的身影,笑道“芽,过来,有件事交给你来办。”
芽一身冬衣兽袍,
长款,手和脚都遮得严严实实,领口围了一圈毛绒绒的围脖。
他动了动毛绒小巧的双耳,放下带回的熏肉干,欣喜地凑到伊修面前。
“什么事啊”
伊修神情自若“带份药丸去撒特德家里,亲手交给他。”
芽“”
他本能的往后退开两步,手腕却让伊修抓住。
伊修好笑“就那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