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爱德华的约会。
说真的,宋岫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到这样群魔乱舞的吵闹地方来,但冥冥中有种预感告诉他,自己曾经在喝醉后遇到过好事。
或许还要加上掉眼泪
摇摇头,宋岫用力清空接连冒出的怪念头,顺带以掌心扣住酒杯,拒绝了第十二位来搭讪的女士。
魅魔于大多数人而言,总是拥有跨越种族性别年龄的吸引力,昏暗暧昧的灯光下,青年却恍若钻石般闪耀。
宋岫被盯得有些烦。
对于把人吸成枯瘪肉干这件事,他着实提不起兴趣,魔物凋零的新世纪,也没有其他同族会指责自己是异类。
一口将剩余的烈酒饮尽,青年随意地用酒杯压住钞票,小巧喉结一滚,再抬眼,起身的动作蓦地停止。
是那个被阿苏尔称作神父的男人。
对方早已脱下白日里纯黑高洁的圣袍,改换成熨烫妥帖的笔挺西装,同样的颜色,偏偏因暗红领带显得气质相悖。
道貌岸然。
放肆打量男人英俊到凌厉的五官,宋岫冷哼,尽管很不愿意承认医院初见时,他确实被对方晃了下神。
想起自己“多年暗恋”的爱德华,又佯装无事,心虚地飞快移开眼睛。
不过这会儿,可没谁能够管他。
猎艳猎到魅魔面前,教堂的家伙真是没规矩,见男人朝吧台走来,宋岫起身,却被一只大手隔着衬衫,不轻不重地扣住左腕。
“喝一杯”
哦。
慢吞吞转头,宋岫扬唇,想,原来他想勾引的是我。
神明陨落,教堂处处伫立着天使的雕像,而天使又是恶龙的死敌,接纳猎魔人的祈祷赐予祝福。
肩膀至脖颈大片大片的灼痕隐隐泛痛,青年幅度极小地舔舔犬齿,无害笑道
“好啊。”
能给天使的眷属找个大麻烦,听起来是个乐子。
但宋岫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头晕目眩,强打起精神的他被男人拦腰扶进房间,胡乱坐在玄关的鞋柜上,仰着头,脚尖轻轻踢了下对方的小腿,“够了。”
自己可没打算真和这家伙发生什么。
尖端绕成心形的尾巴幽幽竖起,有一下没一下在身侧调皮摇晃,笑盈盈,青年漆黑的瞳仁盛满戏谑,好整以暇等待受骗背叛信仰的男人落荒而逃。
却没有。
刷拉
猝不及防地,洁白且巨大的翅膀展开,刹那将对方与自己牢牢包裹其中。
狭小又温暖的“羽毛球”里,男人抬手松松领带,俯身,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尖,威胁般攥住那坠着爱心的细长尾巴,不轻不重地朝自己一拽
“还不够。”
猎人与猎物,未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