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雪手慢慢从韵春头顶放下,垂落时她拍了拍韵春肩膀,依旧笑着问“小乖是心疼我了吗”
韵春怕路婉怡会突然从卧室出来,率先结束了拥抱,听到路青雪的问题,韵春没说话。
自然是心疼。
疼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若让她承认,她又不好意思。其实韵春知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刚刚的那个拥抱,已经是她下意识地关心了。
韵春只好起身望向卧室,转移话题问“你不去看一下路阿姨吗”
问完韵春恍了下神,她忘了,她能看见路青雪,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见。
路青雪就算进去了又能怎样她无法给路婉怡擦泪,无法拥抱路婉怡,告诉她不要哭了。
韵春怔然着问路青雪“你会不会附身要不要附到我身上跟路阿姨说说话”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鬼可以上别人的身。
她说完,脸颊被捏了一下。
路青雪柔声笑道“你替我跟她说不就好了搞什么附身”
韵春接话“不一样。”
她又不是路阿姨的女儿。
路青雪放下手,微微叹了口气“我已经死了,不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想想,如果我附在你身上,用路青雪的身份和她说话,她以后还会放下吗她只会在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期待同样的事情发生。或者不是见到你,见到任何一个人,都会想我会不会出现”
这是可怕的。
宛若一个逃不出的梦魇。
最后如同吸食毒品般,摧毁掉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人的精神世界。
韵春自然听懂了话外意,可还是反驳了下“可你不出现,她也放不下。”
“但她已经接受了。”路青雪说,“接受了我的死亡。”
“所以我不能打破常规。”
路青雪反过手,手指顺着韵春的脸颊,从颧骨处慢慢滑落,到韵春
的颚骨停下,摩挲着韵春坚傲的骨头,好似摸到了韵春骨子里,碰到了那股面对困难不屈服的骨气。
可这充满锋芒骨气中,也带着柔。
名为心软。
她知道韵春心里计较着冥婚的事,但面对路婉怡,韵春心软了。
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乖,人都会死。正视死亡是门必修课,或许残忍,但这是必然的。”
她半叹气“再说了,你以为附身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简单吗”
韵春一噤。
路青雪又猜出来了她脑海里的古怪想法。
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
这让韵春有一种,不管她做什么,路青雪都知道她为什么而做的感觉。
路青雪道“它对你是有副作用的,就算我只在你身体里待两个呼吸的时间,等到离开你身体时,会带走你不等的寿命。”
韵春无所谓噢了声“没关系啊,我死了去陪你呗。”
说完韵春一愣,她死就死,为什么还要去陪路青雪
额头正中心被柔和地敲了下。
路青雪收手,虽然语气依旧柔得像是春水,可话语中带着严肃不容忽视“我教你正视死亡,不是教你放弃生命。”
韵春“”
哼。好凶。
卧室门被打开,路婉怡红着眼走了出来,看到韵春望向她这边,她难为情地擦了擦双眼,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韵春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边的路青雪,迎向走过来的路婉怡,拉起她的手说“路阿姨,不用躲起来,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咱俩其实可以抱头痛哭的。”
路婉怡被逗笑,她拍了拍韵春的手,“好好好。”
她又笑着长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没忍住。两年过去,我看开了许多。不然我也不会在院子里种那么多花,要是没放下,哪还有心思捣鼓它们我就是看到你,想青雪的同时想起了月琴,还想到了我们给你和青雪办阴婚,觉得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