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点头,“也好。”
得了肯定的答案,苏妧直接进到内室。
越是朝里,血腥味越重。
苏妧压下想要干呕的冲动,芸桃帮她掀开帘子。
里头端水的婢女差点泼在苏妧的身上,一盆盆的血水看的苏妧触目惊心,也顾不上会不会弄脏衣裙。
王氏的呻吟声传出,不难听出她是痛苦的。
苏妧过去看,她唯有上半身搭着锦被,两腿被稳婆按住,不然很快就会没劲。
王氏脸色惨白,手紧紧揪住锦被,每叫上一声都让人心惊胆战。
她余光看见苏妧过来,对着苏妧张唇。
可痛疼夺去她的神智,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苏妧赶紧过去握住王氏的手,不自觉泪也落下,“嫂嫂不急,我在这的。”
王氏的手中出了很多汗,苏妧的手与她紧紧握在一处。
女使给王氏含了参片,能让她吊着些精气神说说话。
“府中中匮我掌着许久不希望出岔子,我信你,你定要好生管着。”
苏妧点着头,落下泪珠,“嫂嫂放心,你会没事,一定会的。”
她入府许久,又同王氏相处一段时日才明白她的执念是为何。
王氏出身世家,高门显赫。
当年若不是因陆砚瑾在朝中得势,怕是王家不会将女儿嫁给只是五品官员的陆谒瑄。
王氏平时要强,有野心却也愿意教苏妧许多的东西。
她自幼受家中教导,一言一行都秉承着贵女规矩。
谁家内宅乱,说出去就是管着中匮人的笑话。
苏妧这段时日同她相处,大抵也能猜出,她为何在祖母第一次提及要将管家权给自个时,会有不安。
她是怕,落了家族的面子。
毕竟苏妧出身不如她,若是没有争过苏妧,外头的闲言碎语迟早有一日会落在王家的耳中。
可她却能看出苏妧想要学,她并不吝啬去教。
苏妧很感激她。
谁都有野心,都有想要的东西。
王氏也是。
苏妧紧紧握住王氏的手,拿着帕子帮她擦汗。
稳婆在说“怕是不好啊,憋了这般久,快出去问问的好。”
苏妧看着王氏的眼中已经无光,渐渐要昏迷。
她想起在外间看到王氏乖巧的女儿,“嫂嫂想想音姐儿,她还在等嫂嫂陪她看花。”
可不管如何说,王氏都没有反应。
苏妧的心凉了半截,咬牙看了王氏一眼,这也跟着稳婆出去。
才掀开帘子,就听见稳婆道“少夫人只怕是不好,若是有不测,是保大还是保小。”
吕氏一听就急了,“自然是保小。”
陆谒瑄怒斥,“母亲,此事轮不到你做主。”
他说完,就转身进去。
苏妧隐约还能听见他沉稳中带着怒火的声音,“不管如何,保住少夫人,我要她平安。”
陆谒瑄这般,苏妧在心中替王氏感到开心。
至少,夫君真心待她,就连产房也能进。
吕氏见陆谒瑄朝产房去,慌里慌张想要将他拦住。
老祖宗斥责道“够了。”
房中安静下来,苏妧也准备缓步走到前头去。
可不想吕氏猛然间抓住苏妧的胳膊,“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才会让二房这样,你说,你是不是个克星。”
今夜的事苏妧尚且没有弄清楚,吕氏的指甲已经嵌入苏妧的皮肉中。
她难免落泪,周氏得意吕氏如今模样,却也懒得去管苏妧。
还是老祖宗让妈妈将吕氏给分开。
但吕氏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径直朝苏妧的脸上打去。
苏妧还未反应过来,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躲也躲不急。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制止这场闹剧,“够了。”
众人皆看过去,陆砚瑾寡淡眉眼下埋藏阴鸷。
只一个眼神,就让吕氏朝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