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面露担忧,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景元帝不耐烦地说道“惊蛰,手。”
惊蛰低声“不是什么重要”他似乎在小声争执着什么,到底是在皇帝的死亡视线下,将手递了过去。
张闻六这才看到,景元帝的手里拿着一瓶药膏。
“其实我自己来”惊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元帝打断,冷漠地说道,“你哪一次不是极其敷衍”
惊蛰像是理亏,又觉得不好意思,“那都是本也没什么,留着就留着”
景元帝“我看了碍眼。”
惊蛰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睁睁看着皇帝给他上药。
张闻六觉得自己眼睛瞎掉了。
在他上马车前,惊蛰与赫连容刚好在争执这个问题。
惊蛰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手上的老茧伤口,他活得实在是糙,倒是赫连容总是要他涂来涂去,惊蛰虽是应了,有时心大,又给忘了。
赫连容索性再不提醒他,每到时辰就自己动手。
惊蛰每次看着自己涂到油光发亮的十根手指,都觉得男人都差点连每一处皮肤褶皱都涂开了。
“先生还在呢,”惊蛰压着声,“晚些还要去见乌啼,这味道太重,乌啼该不喜欢。”
“它要是不喜欢,就换一匹。”赫连容漫不经意地说道,“刚好又送来了一批马。”
惊蛰“不能换掉乌啼。”
那可是他的礼物。
赫连容半心半意地点头,“那就不换,另一只手给我。”
惊蛰瞪着油盐不进的赫连容,又悄悄看向张闻六,发现先生根本没有看他们,而是在看着窗外景色,这才松了口气。
趁此不备,赫连容成功捕获惊蛰另一只手。
赫连容很耐心,惊蛰看着男人低眉的模样,突然闷闷笑了起来。
赫连容扬眉看他,惊蛰生怕会被先生听到,用气声吐着话“你刚才,看起来真好看。”
赫
连容“你不正是喜欢我的脸”
他说话,可不知道何为压低,那声音吓得惊蛰又慌忙看了眼先生。
看先生没发现后,惊蛰这才扯了扯赫连容的袖子,低声说“你别说得我好像是个色中饿鬼,就只中意你的脸。”
赫连容“呵,那你还中意什么”
那淡淡的嘲讽,让惊蛰抓耳挠腮。
赫连容的脸当然好看,可要是惊蛰只中意他的脸,那他怎么不干脆去雕个赫连容的石像,与那石像过活就好了
不过要说,除了这之外,惊蛰还喜欢什么他低头看着他们两人交握的手,那些药香正在男人的揉搓里逐渐渗透到皮肉里去,惊蛰狡黠地笑了起来。
“你自己猜。”
鹿苑还是那个鹿苑,王管事还是那个王管事,乌啼小跑着冲过来吃惊蛰手心里的糖,那个矫健的身姿也是一如既往。
惊蛰趁着乌啼吃糖的时候,偷偷摸了它一把。乌啼咻咻叫了声,又低下头蹭了蹭他。
鹿苑别的没有,骑射师傅倒是多。
张闻六看着惊蛰在一个武师傅的指引下骑马,这才看向身前的景元帝,欠身说道“陛下,臣失礼。”
这礼数,是补了上马车前的。
景元帝淡淡说道“你觉得惊蛰如何”
张闻六恭敬欠身“他是位好学生,要是陛下愿意再给他几年,说不得也能考个进士。”
景元帝“寡人给他几年”
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叫张闻六背后发凉。
他轻声细语“陛下,惊蛰有这样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