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的广场上,阳光冰冷刺眼,人声鼎沸,喧哗熙攘。
他打开双臂,袒露胸膛,未着寸缕,好像刚出生那天一样脆弱,暴露在所有批判、嘲笑、惊奇玩味的眼神下。他们捆住他的手腕和脚踝,迫使他抬起头,直面眼前的一切。
阿加佩闭上眼睛,颤抖地啜泣。
“下贱的娼妓”
他听见数不尽的窃窃私语。
“配得上他的结局”
“真是个有趣的好游戏。”
“痴心妄想过头的人,就会有这样的下场”
他无力反抗,因为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彻底崩溃了。撕裂的剧痛犹如闪电,再一次劈中大脑的时刻,他凄厉地尖叫起来。
“先生”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先生、先生醒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突然间,十字木架消失了,议论消失了,人群消失了,唯有幻痛的余韵在脑海中残留。女管家牢牢按着他,以免他在挣扎中咬住自己的舌头。
他安全了,早已经安全了。只是,他时常在梦中,在走神时忘记这一点。
这是一栋独属于阿加佩的房产,也是老船长所承诺的赠礼。住进来的第一天夜晚,他就用激烈的尖叫声吵醒了女管家,并且用不自然的痉挛吓坏了她。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他只有失眠,反正他也没什么睡意。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一定会被无处可躲的耻辱和痛苦逼上绝路,投向烈酒的怀抱,藉由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思绪。
是的,孩子。
船队来了又去,海滨的繁华城市没有冬天,它永远都是四季如春的样子。第一年过去,第二年的初夏,阿加佩在这里产下一个女儿。
多么讽刺啊,当了那么多年的皮肉奴隶,他秘密又邪恶的身体却唯独给他孕育了一个孩子,杰拉德的孩子。老艾登从邻海的城市花重金雇佣来一位医生,自登船的那一刻起,他就蒙住他的眼睛,让可怜的医生尽情享受了数天的黑暗时光,直到下船。船员在夜里打起火把,老艾登就用一根绳子牵着蒙住眼睛的医生,把他带进阿加佩的房屋。
“看在金子的份上,您最好对这个秘密严防死守。”老艾登低声威胁。
医生浑身颤抖“看在天父的份上,我可不会为您缝补死尸啊”
“那您就想多了,我可是正派人。”老艾登嘀咕着,“我不是阿里巴巴那该死的侍女,你眼前也不会是喜欢芝麻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