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纠那时候一定很健康,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把那狼崽子举起来,顶在脑袋上哄再揣在怀里晃着,一路散漫地乱逛,哼着歌慢悠悠下山
凭什么那个狼崽子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什么都没错过,那么早就遇见祁纠
“问你话呢。”祁纠揪他的眼睫毛,看叶白琅还木木愣愣地不知道回答,索性单手解开轮椅的约束带,“算了你蹲稳。”
叶白琅刚回神,就魂飞魄散地看着这人一言不合,居然结结实实往他身上栽倒。
要不是这些天被祁纠押着,不得不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睡不着也必须闭眼躺着,叶白琅可能要被他吓得当场眼前一黑。
但祁纠真的很会养,现在的叶白琅即使手忙脚乱到极点,脑子也依然很清楚,依然能分出哪个是胳膊,胳膊用来抱祁纠,腿用来蹬地。
他抱着祁纠砸在雪里,听着这人在肩头闷笑,又急又慌又炸毛“干什么这么危险万一再”
“没有万一。”祁纠笑够了,理直气壮压在叶白琅做的垫子上,慢悠悠接话,“这不是有你”
这次轮到叶白琅在这句理所当然的话里懵住。
他还在扑腾着划雪,乱七八糟地要扶祁纠起来,听清祁纠的话,就忽然不会动。
“你你不要,这么想。”叶白琅静了半晌,艰难地说,“哥哥。”
他没有用,他是让祁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是咎由自取,于是在这里服刑。
他不值得信任,不值得原谅,不值得可怜。
祁纠不应该可怜他,他
“啊好冷。”祁纠举起冻红的手。
叶白琅“”
叶白琅没工夫想了,抓着祁纠乱摘的手套,拍干净雪放在怀里暖,再给祁纠戴好。
他抱着祁纠翻了个身,确认了没有雪能偷袭,小心翼翼扶着祁纠,一点点调整姿势,让祁纠隔着羽绒服平躺在雪地上。
然后叶白琅立刻爬起来,用身体替他挡飘下来的雪,伸出手,俯身去抱祁纠。
“谁叫你解那个带子”叶白琅的语气并不强硬,闷声嘟囔,更像抱怨,“再这样,就不带你出来玩雪。”
祁纠其实挺享受,他很久没这么放松地躺在雪地上,看看白茫茫的天了“呦吼。”
也很久没被狼崽子这么蹬鼻子上脸。
谁带谁玩雪
叶白琅也真敢说,不知道是谁,长这么大从没玩过雪,甚至试图要求祁纠带上潜水服和头盔。
叶真敢说白琅“”
叶白琅用力咬了咬腮帮里的软肉,在意念里解恨,把这当成是在咬祁纠“不要打岔。”
他必须问清楚,医生说脑部肿瘤的患者随着病情发展,可能会出现性格突变、常识损失。
也有一定可能出现自毁倾向。
叶白琅丝毫不敢放松,他跪在雪地里,伸出手去抱祁纠,用鼻尖轻轻碰祁纠的额头“哥哥,为什么解带子”
祁纠“给你个有力的拥抱。”
叶白琅“”
祁纠忍不住乐出声,被冷风呛得咳嗽两声“逗你的没为什么。”
确实是没为什么,他只是在系统的高清监控里,觉得叶白琅实在太难过,难过到像是要被那片雪吞进去了。
这绝不是祁纠的本意,他从没想让叶白琅这么难过。
所以他决定教狼崽子个新招“不着急,躺一会儿。”
叶白琅愣了愣“那怎么行这么冷,你”
“怎么不行。”祁纠说,“你这衣服暖和,还严实,一点雪碰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