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北开源说,“我们名字的缩写。”
他顺着欧式花园一直往前走,穿过遮阳亭和弯曲的石子路,站在尽头处望着实验室亮起的灯光。
小花园的尽头有一些假山石,他找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坐在上面“我能不能去找你”
祝意“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融圣大楼里一整层都是你的私人休息室,金域良缘也有你的年费包间,不然就回玫瑰园。”
“我能不能去找你”北开源又问了一遍。
祝意沉默片刻,道“明天我有早课,要睡了。”
北开源“嗯”了一下,却不挂电话,直到祝意说“我挂了。”
“你的手好了吗”北开源不想让他就此挂断电话,“明天我能不能陪你去医院。”
祝意“不必了。”
北开源笑了一下“你在办公室还是实验室。”
他可能真醉了,以至于说话有些反复和跳脱。
祝意起身把窗帘拉上,回来的时候关了灯。实验室里没有智能小夜灯,一旦关上就陷入一片黑暗。
“我猜猜,”北开源眼睁睁看着那块方格暗下去,跟四周的灰蒙蒙融成一体。停顿少许,说,“在实验室。”
“祝意,我有点冷。”他望着不远处犹如庞然大物的教学楼其中的一间,冷风吹得他头脑清醒,但是他不想动弹。
祝意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声音比一开始的时候缓和了,带着些安抚意味道“回去睡觉吧,北开源。”
北开源低声笑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跟当初相比,祝意变了很多。
高中时他沉默寡言,不凑群聚堆,上课做题下课睡觉,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偶尔被其他班的女生叫住,送一点小礼物,也基本都是拒绝。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么高冷。
他们熟了以后,祝意自习课睡觉的时候会让北开源帮忙看着老师,北开源精力旺盛,哪怕不想听课,白天也从不睡觉。
蒋屹是高二转来的,他在原来的学校蝉联各科年级第一名,需要重点保护的地位跟祝意是一样的。
老师把他安排成祝意的前桌,意在让俩人一起飙成绩。
祝意那会儿还在睡,新同学在同学们的注视中走过来,还没看清楚老师口中神乎其神的学霸长什么模样,就被北开源一声轻轻的“嘘”打断了。
他一只手拿着张试卷给祝意扇着风,另一只手对蒋屹做了个停止讲话的动作,声音压的很低“刚睡着。”
蒋屹默不作声坐到里面,心道这个学校学习好的学生,地位这么高吗
祝意好像还不知道转来了新同学,或许知道,只是不在意。
他的视线真正的在前桌身上停留是从第一次摸底考试开始。祝意三科年级第一,蒋屹三科年级第一,两人各自占据半壁江山。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北开源发现祝意总是盯着前桌看。
这太反常了,过去的一年时间内,他对一切事物都没兴趣,包括人。
硬要区分唯一有兴趣的东西,恐怕只有转笔。但那是无意识的。
北开源每天都观察着他,他只有在遇到难题陷入思考的时候才会转笔。
祝意又一次看向前桌,北开源忍无可忍道“你怎么总是看他”
祝意一顿,诧异自己被发现了。
北开源往他那边凑了凑,祝意被他短硬的头发扫到,往后躲了躲。
北开源从这角度只能看到蒋屹一点点侧脸和整个耳廓,他正用前面一摞书挡着,半低着头看抽屉里的书。
北开源有点不理解“看书怎么不拿出来看。”
祝意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话。他脸色有点奇怪,带着些迷茫和不解。
这在他身上是十分罕见的。
北开源也想凑过去看他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认真听课。”祝意说他,“你英语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