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须臾,顾烈抿唇,重新拉过楚清的手放在大腿上轻轻地揉捏,另一手按动鼠标找房子。
“不住校吗”楚清问。
顾烈瞥了他一眼。
楚清懂了,说“嗯,不住校。”
房子选在中心区,离两所学校的距离差不多,十分钟能到。
九月份到学校报道,顾烈亲自送的楚清。虽然不住校,但宿舍仍然有他的名额,课多的时候中午能回来休息半小时。
新生报道,高年级的比较热情,会主动过来帮忙搬行李。看见好看的更热情,个别人就是专门在校门口物色有无长得漂亮的学弟学妹,加联系方式想发展。
前两天楚清和顾烈提前来学校踩过点,今天报道不迷糊。顾烈拉着楚清的行李箱,轻车熟路地跟他去宿舍。
期间有两个学长要帮忙,顾烈冷漠地看也不看他们,只是淡然地瞧一眼楚清,楚清便忙得到暗示般地说“不用了,谢谢学长,我们能找到。”
走前,学长问楚清有没有微信,并掏出手机亮出二维码,顾烈仍然不说话,楚清像早知道这个答案,礼貌周全道“不好意思,没有微信。”
把东西放在宿舍铺好床,顾烈也要回自己学校了。
他看着楚清,把在家里说过的话再次仔细地叮嘱一遍“微信没什么好的,谁想加你联系方式,拒绝掉。拒绝不了把我的号推给他,如果他真有事找你,我会当面跟你说。”
楚清“知道了。”
“军训时间发我短信,我会提前过来接你。”顾烈看着楚清今天把头发睡翘一绺的呆毛,早上压了好久没压下去,没忍住伸手再次压,“军训结束开始上课了把课表拍下来,我要知道。”
楚清习惯“噢。”
四人寝的宿舍,除了楚清还来了一个。铺床时被迫听到这么一通窒息的叮嘱,室友暗暗龇牙咧嘴,顾烈走后就夸张地对第一天认识的楚清说“兄弟,那是你哥吗管你管这么严太窒息了吧,要不是他看着好年轻,我还以为他是你爸呢。”
楚清缄默“我爸都不这么管我。”
答完他才觉得有多么匪
夷所思。是啊,顾烈管他管的也太过火了吧好像他是顾烈的所有物一样。可是从小到大,楚清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方才的匪夷所思被本该如此的感官取代,楚清不解,竟然还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怀疑顾烈的情绪。
室友又问“你连微信都没有啊”
当代年轻人,哪个会没有微信,说出去都是一件奇闻异事。
楚清把包里准备的小零食分给他,说“不太喜欢社交。”
室友笑“兄弟,你现在不就是在跟我社交吗”
楚清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是网络上。”
军训三周,所有人都黑了一圈,楚清却越晒越白。中午能聚齐的室友羡慕地看着楚清,问怎么回事,他说,机体代谢快黑色素排出去了就会这样。
除去午休时间,楚清其他时候不会在宿舍。顾烈对上课没什么兴趣,完成教授的作业,考试的时候全过,课去不去上都无所谓,他的时间大多都留给父亲帮他处理公司事务了,所以接楚清吃饭、放学能做到风雨无阻,非常准时。
医学生课程很满,解剖学药理学样样繁琐,楚清却学的心满意足,吃饭时兴致来了,都要跟顾烈说几句人体的内部结构,顾烈听得面无表情,爱屋及乌竟也没觉得被影响了食欲。有一次不知道怎么,楚清说到了男性的前列丨腺。两个男的如果做了,碰到这个可以原地升仙他以后是要做医生的人,人体各种结构对他来说可以是最普通的标本,家常便饭,但这些话放在顾烈耳朵里就不那么正常了。
好几次他都单手支颐地静瞧着楚清,坐在客厅一动不动。楚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边用干毛巾擦头发,边觉得被顾烈的眼神盯得后背发毛。
在更深的激灵感袭来,顾烈便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晦暗的视线,仰头大口喝水。
楚清觉得很莫名其妙。
大二医学实验多了起来,楚清常常忘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