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医生都这么说了,小舒病人也没有再坚持。
他揉了揉已经不太能睁得开的眼睛,起身回了房。
洗漱完之后,舒白秋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侧卧门口的傅斯岸。
男人抱臂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才放下了手。
“好好休息。”傅斯岸道。
仍是他惯例的,每晚休息前,都会和舒白秋讲的那句话。
“今晚已经没事了。”
不过这次,听完这句话的舒白秋却没有直接躺去床上。
少年走过去,停在了傅斯岸的面前。
傅斯岸低眸看他,就见对方似乎有些迟疑。
少年想了想,才问“先生可以低下来一点吗”
之前体检,舒白秋的纸面无鞋身高是一米六八。
他十六岁时差不多就是这个身高了,不知是不是营养不够,这三年里,舒白秋的个头几乎没有再长。
这个数字对男生来说可能并不算高,只是舒白秋的体重也过分削瘦,因此他身形逾显纤长。
但在傅斯岸面前,舒白秋与他的身高差距就颇为明显。
傅家人个子都高,在明城本地的圈子里都算是比较突出显眼的那种。
上次体检,傅斯岸的无鞋身高更是测到了一米八八。
比舒白秋足足高出了二十公分。
傅斯岸的身量也比舒白秋整个的大了一圈,再加上傅先生还喜欢用单手托抱的姿势,每次将舒白秋抱起来都很像是在抱小孩,动作也格外地轻松简单。
只是,换到舒白秋这里。
由于两人
鲜明的身高差距,他想要贴近傅先生的时候,就可能会显得稍稍有些吃力。
闻声,傅斯岸眉廓微动,俯身下来,问。
“怎么了”
舒白秋没有说话,但傅斯岸刚刚俯低了一点,就见面前少年微踮起脚尖,抬头在他的脸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一个羞涩的吻。
舒白秋重新站稳,这时才开口“先生也好好休息。”
“这两天辛苦了。”
没了刚醒时的懵懂愣怔,舒白秋就有点不太好意思直接亲吻。
所以他才亲了亲先生的脸颊。
晚安吻。
少年浅浅地呼了口气,做完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轻松了下来。
他那漂亮的眼廓微微弯起来,也对傅斯岸道。
“晚安,先生。”
他却没听到一声同样的晚安。
因为下一秒,那个比舒白秋高了足足二十公分,用看不出情绪的瞋黑眼眸沉默望着他的男人,就忽然俯下身来,面无表情地将舒白秋圈在了墙壁和自己之间。
“唔、唔”
没好意思直接亲人的舒白秋,这时却亲身体会到了。
什么是真正的深吻。
卧室的四面墙壁都有软缎包裹,并不会凉。
但其实,舒白秋根本没有感觉到墙壁是什么样。
因为他的后腰被人单手圈过,压按进了熟悉的怀抱中,脑后也被另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扣住,不容挣逃地压下来,身体完全没能碰到墙壁。
也无法再分心去感知四周其它了。
所有的心神和气息,都被那灼然的吻所夺去。
舒白秋的唇齿间原本还有药物残留的微苦,是他刷完牙漱过口之后仍未驱散的苦味。
可现在,那些顽执的味道却都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所灼化,烧融干净。
再无其他。
明明薄凉的冷,却寸寸灼人地烫。
模糊间,舒白秋终于从这一个具象的吻中,觉察到了一点被人轻描淡写揭过的、长达两天的忧心。
舒白秋知道,傅先生的工作一向很忙。虽然对方每天会来和自己道晚安,但晚安之后的傅斯岸却更可能是去继续忙碌。
再加上婚事刚刚完成,一些交际往来自不会少。而且舒白秋之前还被放出了那种传言,他自己是事后才得知,这些却都要傅先生去处理。
可即使如此,今天舒白秋久睡后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傅斯岸。
先生在守着他吗
先生又忙了多久,等了多久呢
舒白秋的鼻息微喘,他的唇间生出些微微的痛意,不是被齿列磕碰咬到,而是被另一个人的温度所烫出的。
好像被真正的滚焰灼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