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就听见了薛萦平稳的呼吸声,谢明衡随意地往架子床上看了一眼,薛萦似乎有些热,薄被只盖了个小腹,双臂双腿都露在外面,不过穿着严严实实的寝衣,除了双手和双脚,没有任何皮肤露在外面。
谢明衡坐在靠窗的木椅上,闭上了眼睛休息。
半个多月前,刚刚醒来时,谢明衡一整天大半的时辰都在昏睡,但是随着体内毒消,现在彻底痊愈,谢明衡发现自己精力比常人旺盛,两三个时辰的休息便能维持整日的精力。
翌日,天刚刚擦亮,谢明衡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打了半个多时辰的拳。
陈大姐出门见他醒了还和他寒暄了几句,随后拿起灶房的两个水桶打算去村里的水井旁挑水。
“我来吧,阿姐。”谢明衡道。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粗活呢”陈大姐连声拒绝。
“无妨,反正都是闲着。”谢明衡拿过水桶,“水井在何处”
谢明衡跑了六趟,将陈大姐灶房里的两个大水缸都灌满了井水。
陈大姐看着青年将两大桶井水放在水缸前,随后小臂因为举重物,微微凸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在看他轻而易举地将水倒进水缸里,呼吸都没快两分,站在他背后偷偷感慨。
这个郎君力气也太大了吧,她男人也是村子里一等一的厉害男人,但是拎着两桶水回到家,总是会喘几声的,毕竟他家距离水不算近,他家这两个水桶都还挺大,她自己打水都只能拎两个半桶回家,而她家男人最多连续打三次水就气喘吁吁要休息了,她一会就得休息了,但是这个青年,跑了六回,呼吸也不过快了一点。
年轻的妇人盯着青年结实挺拔的身躯,偷偷琢磨看来将来嫁给他的小娘子看来不能过于柔弱纤细了,否则这怎么经得起折腾啊。
谢明衡帮陈大姐装满了她家从来没满过的水缸,又帮她劈了柴,最后喂了马,终于到了吃早食的时辰了。
而此时,薛萦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谢明衡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屋内没有动静,谢明衡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他走到床头刚准备叫薛萦起床,眼神忽然落在薛萦驼红冒汗的脸颊上,谢明衡叫了两声薛萦。
薛萦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粗重的呼吸。
谢明衡抬手片碰了碰她的额头,果然烫的烧人。
陈大姐这个时候出现在客房门口,“薛郎君,早饭好了,薛娘子醒了吗”
谢明衡转过头,“她病了,陈阿姐,你们村子里有大夫吗”
半个时辰后,大尾村唯一的大夫给薛萦把了脉,留下了退烧的药丸,谢明衡手指用力,掰开薛萦的下颚,将退烧的药丸塞了进去,又在她的额头上放了一个用凉水浸泡过的棉帕。
陈大姐看了看谢明衡的脸色,安慰道“郎君不要急,陈大夫不是说了嘛薛娘子只是受了寒,晚上一般就能退掉热了。”
然而到了午后,薛萦的高热不仅没有推下去,反而还有加重的征兆。
谢明衡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薛萦犹豫片刻,起身出了门,走到在院子里编草鞋的陈大姐身旁道“阿姐,劳烦帮我看顾一下妹子。”
陈大姐停下手里的动作,“薛郎君,你要去哪儿啊”看他今天一整天都守在薛娘子床前,更换额头上的凉帕,这位郎君分明很在乎他的阿妹,现在薛娘子的高热还没有褪下,他怎么有心情出门呢
谢明衡道“村子里的大夫不管用,我去镇子上重新请一位大夫回来。”
说完,谢明衡就去马厩里牵马。
陈大姐连忙道“可是这天应该又要下雨了,镇子上距离我们村子可不近。”
“无妨,我拿上蓑衣和斗笠便好。”
一个半时辰后,谢明衡终于冒着暴雨请来了镇上最有名的大夫,大夫给薛萦留了药,这药吃了,半个时辰后,薛萦身上的高热便有消退的征兆了。
陈大姐感慨,“果然是镇上的大夫,比村里的郎中好多了。”
谢明衡没接这话,只是见薛萦额上的冷帕又被她体内的温度熏热,他抬手拿过那条巾帕,在旁边的冷水里过了一遍,拧干后再次搭在了薛萦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