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当母亲的好心提点你,你不受教便罢了,还敢攀扯你大姐姐怎么,你是嫉妒嬿姐儿在家里时时常陪着我出门赴宴,你因着伺候老太太不能去所以心里头早对我这个当母亲的存了怨怼吧”
傅琼华带着几分嘲讽道“我当你是真心孝顺老太太,没曾想,心里头竟也藏着这么多的怨怼这便是你的一片孝心枉费老太太生辰送你的这身衣裳,你也好意思穿”
傅琼华本就因着儿子傅绪之那般孝顺周氏心里头存了火气,这会儿自然瞧着谢姌这个周氏亲生的女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所以言语间更是一点儿都不顾忌二人的母女情分。
谢姌肩膀颤抖着,满是委屈定定看着傅琼华,在傅琼华以为她会自惭形秽开口认错的时候,却是突然转身抹着眼泪朝外头跑去。
傅琼华愣了一下,随后才看了眼同样愣住的康嬷嬷,沉声道“还不拦着她,她这是做什么去我这当娘的还说不得她了”
康嬷嬷跺了跺脚,想要拦着,谢姌却早就不见人影了,哪里能拦得住。
当下,只带着几分不解对着傅琼华道“夫人您忘了您是二姑娘的母亲,当母亲的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更别说,拿那样肮脏的心思去揣测谢姌的一片孝心。
在夫人这里,分明就是拿大姑娘谢嬿当宝,拿二姑娘谢姌当那地上的草芥,可以随意揉搓作践。
可夫人这回打错了算盘,姌姑娘这一路上本就因着梁恒受尽了委屈,如今听着傅琼华这番话,哪里能不觉着心寒委屈。
若是换了她,早就当着傅琼华的面嚷嚷开,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了。
可便是不说,谢姌这样噙着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跑出去,等回了她住的碧蘅院,这一路上来来往往丫鬟婆子见着了,肯定是要闹大的。
傅琼华听了康嬷嬷的话也是脑子一胀,本来是装头疼,此时竟真有些头疼了。
正如康嬷嬷所说,谢姌这样哭着从牡丹院跑出来,一路上被好些人见着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事情就在安国公府传了开来。
魏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大丫鬟朝云过来,将谢姌接到了樨澜院。大夫人周氏、二夫人魏氏听到老夫人将人叫去,也不好不露面,便各自带着嬷嬷赶到了樨澜院。
谢姌先时还不肯说,只一个劲儿的哭,她本就生得极美,这般哭成个泪人着实惹人怜,在魏老夫人的追问下,谢姌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若是知道这身衣裳会惹来母亲那番话,姌儿今个儿断不敢将这衣裳穿出来。可姌儿不明白,这身衣裳便这般打眼吗,叫母亲说我不自重,就像,就像来京城路上,梁表哥时常凑到我跟前儿,我不常见这些外男,心里有些害怕,求到母亲跟前儿母亲也说是因着我自己不自重才这样。”
“我又羞又气,不知是不是真是我自己的缘故,整日思量害怕之下这才在路上病了一场,耽搁了好几日才进京,不然也不会叫外祖母和两位舅母多等了两日。”
谢姌颤抖着肩膀,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看向魏老夫人“外祖母,您说我这样的,是不是就该绞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去,才不会叫人事事揣测觉着我轻浮”
屋子里安静的厉害,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