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都城里一大早传来消息,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张卓,在国丧期间寻欢作乐,严重违反国法,而且态度恶劣,被处以极刑,听说当场就被大理寺砍了脑袋。
等江郑平收到消息的时候,张卓的脑袋已经被二皮匠重新缝上,张家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尸体抬了回去。不得不说,永安宫的这个女人下手倒真是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招杀鸡儆猴,不仅儆到了长平王,还儆到了全朝的文武百官。
江鸢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对那位太后做的事情,恐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还在,以后还是谨慎些好,切勿再对人乱来。
长平王府前厅大堂。
啪江郑平重重摔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落在棉毯之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好她一个萧莫辛”江郑平气急骂着,“竟然不动声色便杀了我的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本王若不是念着她乃先帝遗孀,孤儿寡母的可怜,岂会容忍她这般猖狂看来她这是要明着和本王对抗了。”
江鸢候在一旁沉默不言,指腹背在身后轻轻摩挲,思虑着什么。
江若依起身朝江郑平走过去,安慰道“父亲,您先别生气,女儿倒觉得,这张卓死了,并非是一件坏事。”
“嗯依儿有何说法”江郑平挥了挥袖子,转身坐下。
江若依缓缓道“这张卓虽是您的亲信,可这些年他也仗着您的势,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惹的朝中些许官员不满。如今他被太后以违国法为由处斩,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同时也能让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官员们,出了这一口闷气,对您的怨气也能消些。”
若是这么说来,这张卓倒是该杀,但江郑平依旧不平“依儿,如今这殿前司被姚崇把控,侍卫亲军马军被千家掌控,这两家都是实打实的墙头草,风往哪吹,他们往哪倒。可咱们家因先皇防备,多年来,也就勉强安排了这么一个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他没了,咱们在都城便少了一个眼线啊。”
江若依想了想,回道“爹,这张卓是没了,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上官昭还在。女儿前些时日在踏青时听闻,这上官昭因赌博欠了不少银子,赌坊的人都追到了他家门口。女儿觉得,若是我们这时朝他伸出援手,虽然不能完全拉拢,可也能给他份恩情。”
江郑平摇摇头“这上官昭为父自然知道,可他见钱眼开,是个比姚家和千家更墙头草的人,为父怕这头给了他钱,回头别人再给他钱,他就把我们给卖了。”
这也是江郑平一直不拉拢上官昭的原因。
不能用的人,用了也是白用。
“若是正青在就好了。”江郑平感叹着念叨了一句,念叨完,目光不知为何突然瞪向一侧的江鸢,怒道“当初真该让你替正青去边疆历练,你好歹是我们江家的子孙,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被百官议论,丢我们江家的脸,真是难成大器”
江鸢平慌神中挨了一顿骂,立刻侧过身子,双手拱起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女儿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滚”江郑平赶她。
江鸢再次拱手“女儿告退。”
一大早被叫来等了一个时辰,来了什么话不让说,什么话也不问,也就刚刚说了那句话,结果还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算了,他骂就骂,反正自己人品是真不行。
离开前厅,江鸢沿着长平王府大门离开,走路抄近路去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