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仪低下头,口吻沮丧。“师父像我这么大时,一定比我出色许多吧。”
和歌子摇头“并不。”
她嘴角浮起灿烂的笑意“我像你这么大时,连字都不识呢。”
“啊”月仪吓了一跳,在太女的认知里,识字从三岁就该开始了,“那后来师父学会了吗”
和歌子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启蒙晚,学得很辛苦,但还是学会了。”
这话给了月仪不小激励。她又重拾信心,继续练习去了。
和歌子在一旁看着太女稚嫩的脸庞,思绪忽然被“惩罚”两个字带回了六七年前。
自己学字的时候,其实比如今的月仪还要笨拙得多。
那时候西园寺家的管事是会教仆人们认一些基本的字的,譬如家族姓氏,家主名讳等。但仆人大多身世凄苦,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学起来很是吃力。
和歌子就是如此,她找管事学了几回,一个字都没记住,干脆就果断放弃了。
直到神酒发现她大字不识的那一天。
那时的圣女已经是个身段长开了许多的少女,身上也开始散发只有oga才会带着的淡淡体香。
“以后我亲自教你。”神酒想了想,说,“看书、写字、作画,这些你都要会。”
和歌子不解“为什么”
按她的想法,她只是个小护卫,认不认字的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武艺高强不就好了。有认字的功夫,还不如多练一会儿兵器呢。
但圣女没跟她多解释,只让她时不时来学,还会给她布置功课。
和歌子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天赋,一拿起书卷,心中就只剩下痛苦。每个字都像是会动的小蝌蚪,在眼前游来游去,却就是游不进她的脑子里
。
恰好那段时间圣女也有事要忙,没空每日盯着她,和歌子便顺理成章地偷了个懒。
其实也不算偷懒,因为她也没闲着,没在认字的时候,要么在训练,要么在做其他事。
只是神酒留下的功课确实荒废了。
等圣女终于有空检查时,和歌子只得心虚地低下头。一整叠练习纸全是空的,留下的书也没有翻阅过的痕迹。
神酒垂眸瞥了眼,“没做”
“是。”和歌子眨眨眼睛,声音放轻,主动认了个错。
她在圣女身边呆了这么久,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容忍度很高,而她也从没做过越界的事情。这是第一件。
圣女应该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神酒冷静地问。
和歌子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松了口气,坦诚地讲了心里话。
“我只是个护卫,不是像圣女大人这样的贵女。”她抿唇,“我只要能保护您就行了,何必花时间去学这些东西”
话音未落,却见神酒把桌上的茶盏掷到地上,发出狠狠一声响。
瓷器随滚烫的水一起碎裂开来,溅湿了圣女的白裙。赤着的双足也没幸免于难,一片红肿。
和歌子吓呆了,连忙想上前帮主人查看伤势,却听得神酒淡淡一声,“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