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柜笑了一声,推开门出去了。
在他走后,薄清嵘慢慢抬起头来。
他从前的确觉得,想赚钱,肯定要鞠躬哈腰,谁还能不为五斗米折腰呢!?只要能赚到钱,做好生意,把店子经营好,面子不面子的,无所谓。
更何况,宋掌柜给他的条件很是优渥,不仅钱赚了,而且面子也给了。
可是……
这是在没有见过沈风眠的情况下。
薄清嵘转身推开窗,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臻品斋。
同样是人,为什么沈风眠就能挺直腰杆,把钱赚了?
他慢慢攥紧拳头,咬紧牙根。
如果可以,他也想这样,而不是,把祖上传下来的招牌,任人踩踏,只为赚点身外物。
夜色沉沉,水雾深重。
薄清嵘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眸光深沉。
可是一到第二天,他便恢复了往日模样。
轻佻,肤浅,不知天高地厚。
除了玩游戏泡妞,一无是处。
宋掌柜总是摇头叹气,劝他上进。
可是薄清嵘却大大咧咧一挥手,很是无所谓地:“哎呀,怕什么,反正有宋叔你嘛!”
宋掌柜表示悲伤,但却真的没再絮叨。
等他们吃完早餐以后,臻品斋才终于开了门。
不同以往的是,今天臻品斋门前迎来送往,而他们荣盛堂却只有小猫三两只。
薄清嵘听着对面传来的动静,烦得很,招来个小店员:“你去,守在对面,看看他们有些什么情况,及时回来跟我汇报。”
“好的。”
小店员放下东西,下楼就去了臻品斋。
刚到店里,就听到里层传来许多吸气声:“当真?”
“嗯,这件的确是真的。”沈风眠屈起手指,轻轻在青铜器表面一叩。
钝重的青铜器,发出一声厚重的“笃”声。
沈风眠面带微笑,手指轻轻抚了抚壁身:“虽然保存得不是特别好,但是难得是器身保存尚为完整,尤其是这花纹,纹理清晰,构造严谨,再看这器物形状,应当是祭祀之器。”
守在旁边的那人连连点头,激动地搓着手:“对对,从前在我家都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取出来的,我祖上说这是给祖师爷祈福的……”
“或许更准确点说,您祖上应该有为官之人,而且官职不小,或是王者赐物,或者是本就是王府之人,因为这应当是王府宗庙祭器,而且是成套铜鼎的其中一件,您看这器物底部,上面这字,看内容应当是【敕庙铜鼎一容斗五升有盖并重十五斤六两夏云元年造第四】,所以当年夏云国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纪年,而且这是第四件。”
字迹已经斑驳,亏他居然还能认出这是什么内容。
众人无不惊讶感慨,有人忍不住挤上前去:“这都能看出来?那这东西值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