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无数次后悔没有带你一起离开。”工藤新一握住他的手,露出些许悲戚,“是我杀了您。”
“为什么会这么想,柯南君。”成实医生仰头望了望扑簌簌掉着杂物的天花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为此愧疚。”
“用推理把犯人逼上绝境,再眼睁睁看着他自杀的侦探,和杀人凶手没什么两样。”神情平静地说着对自己的内心谴责,按下最后一个音键,工藤新一侧头看着成实医生,“我很抱歉,成实医生。”
当年没有亲口说出的道歉在这一刻得到圆满,一直压在心中的巨石仿佛落了地,工藤新一呼出口气,他拉住垂下的手掌,紧紧地握住,“成实医生,我们一起走。”
他指着残破的窗扇,微凉的夜风顺着破损的玻璃灌了进来,本就张牙舞爪着的火焰再次凭风借力似要将人彻底吞噬。
“来不及了,小侦探。”成实医生温柔地笑着,“我说过的,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和那四个人一样的肮脏血液。”医生灵活的手掌轻而易举的就将少年侦探的手握在掌心,“我一个人背负着爸爸的仇恨走了太久,如今这条路已经到了尽头。”
“但你还没有。”
他看向窗外,初升的日光洒下缕缕光辉,被火炎包围的琴房也久违地感受到些暖意。
“你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要放弃啊,柯南君。”
少年侦探瞪大了双眸,他再一次被人举起。
“谢谢你,小侦探。再见了。”
一如多年前月影岛的夜晚,他被人高举着丢出窗外,而后眼睁睁看着火焰再一次吞噬那个房间中仅存的生机。
他再一次杀了他
他的脑袋有些昏沉,双唇无力地开合着,缓缓吐出口浊息,扬头看想眼前虚实着的几道身影,飘散的记忆慢慢归拢,他都想起来了。
“如何,得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吗”
少年的嗓音嘶哑得过分,嘴巴一张就先讥诮地笑了起来,左右转动着脖颈以缓解被人粗暴对待带来的酸痛。
“看你这样子就是什么也没有了。”工藤新一的口才向来好得过分,不然此前也不会一次次在案发现场指出凶手后用犀利的言辞令对手跪地大哭,“没关系,看在你白费功夫的份上我不介意告诉你。”
他晃了晃脑袋,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组织里的卧底是琴酒、伏特加、基安蒂”他将在场的每一位代号成员一一点过,又皱着眉将记忆中的几位也补充在内,“如何,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琴酒没说话,只周身的杀气变得更重了些。
安室透双手抱臂笑了起来,斜睨了琴酒一眼,“原来琴酒你是组织的老鼠啊。”他笑得十分开怀,全然没有自己也在方才侦探吐出的卧底名单里的自觉,“真是令人惊讶啊。”
“阿拉琴酒,怎么办,你的身份可是暴露了呢。”贝尔摩德阴阳怪气着开口,她偏头朝满身狼狈的少年侦探眨了个k
“呵。”发出意味不明的冷哼,琴酒上前阴鸷的视线落在工藤新一身上,少年侦探不甘示弱地抬眼回视,杀手勾了个笑,手掌一翻泛着寒光的匕首便穿过少年的肩部将他牢牢钉在身后的承重柱上。
侦探的面容扭曲一瞬,抿了下唇,转头一口含着鲜猩红液体的血沫就啐在杀手冷白色的面容上,他悠闲地往后靠了靠,脚下换了个支撑动作,淡然自若地挑眉,“不好意思,没注意。”
“大哥”伏特加慌张地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要伸手帮忙擦去琴酒脸上的污渍,却被他抬手拂开。
微凉的手指拭去脸颊上的血污,琴酒不怒反笑,已经许久没有人敢一次次挑战他的耐性,更不要说是不知死活的激怒他,眼前的少年还是第一人。
明明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固执得异常,胆子也大得异常。在知晓组织存在侥幸逃过一死后,不夹着尾巴躲到他们组织看不见的地方,却反倒胆敢继续追踪,不知是该赞他一声勇气可嘉还是天真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