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敛拎着剑走出两步,气不过,踹了脚坟,恨恨骂了个脏字。
云昭意识回归,不敢睁眼。
她居然亲手给自家死鬼做了个杀局,真就是谋杀亲夫。
心脏“怦怦”乱跳,指尖一阵阵发麻。
手背忽一凉。
云昭吸着气,视死如归地睁开双眼。
“”
入目是个蛇。
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胖蛇。
它跟鬼神大概是玩了一整夜,肉墩墩盘在她身边,弯着双眼,亲昵低头拱她手。
它用尾巴尖卷着那根刻了敛字的竹簪,在她面前甩来甩去。
反复提醒。
云昭“我知道啦。”
她接过簪子戴上,起身,走出林间封印。
天边有剑光掠过,一晃便到了面前。
东方敛找到了这里他被他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四目相对。
表情各自复杂。
云昭无比庆幸,真心实意地感慨“东方敛你是真厉害没了香火都能跑掉”
东方敛“”
不是,被摆了一道,他已经憋一肚子火,还被她这么阴阳怪气地嘲。
气到炸。
云昭没顾上他情绪,认认真真叮嘱他“你可千万别再动手了”
东方敛“”
他气急败坏“
你看不起谁”
云昭心里想着事,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是她听错了吗他说的跟她说的好像毫不相干。
云昭回了回神,正色向他确认“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方敛“”
简直杀人诛心
行,是他连个没香火的废人都杀不掉,该他受着。
他冷笑不迭,拎着剑,沉着眼,摆烂道“行,你另请高明。”
云昭“嗯。”
她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正话反说,听到“行”,她便放下了心。
其实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她家那个鬼,好厉害,没香火还是那么强。
如今该烦恼的事,便是破局。
她径自往前走,没注意年轻的人皇已经气到神智错乱。
两个人踏过遍地竹叶。
云昭忽然抬手戳他“哎。”
东方敛没好气“嗯。”
云昭问“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北天神君怎么死的”
东方敛假笑“手下败将,杀便杀了,有什么好说。”
她问“你那个女鬼,她有没有帮你杀”
空气忽一凝。
云昭偏头望去,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唇角勾着笑,眸底却透着冷。
“嘲讽我可以。”他道,“说她,不行。只提醒一次,下不为例。”
云昭“”
他以为她想说小女鬼没用
见他这么冷脸维护她,云昭心里一阵激动。
“不是。”她高高兴兴地解释,“我就是问你当时的情形女鬼没动手是吧那清平君呢,他动手没有”
东方敛认真打量她片刻。
他瞥开视线,冷淡地告诉她“都没有。清平修为不行,那种程度的战斗,他插不上手。”
说着,眉心不禁微蹙。
那种熟悉而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击杀北天神君的时候,清平君确实自始至终没有出过手实力差得太远,凑近了要变炮灰。
既然如此,“清平兄弟是个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一个硬骨头”这种错觉,哪来的
想不通。
“哦”云昭点着脑袋往前走。
这样看来,东方敛记忆里的历史,与炸庙之后鬼神拿到的记忆一致,都是真实历史。
水镜两次尝试改写历史,一次有厉鬼昭参与,另一次云昭亲身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