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细看皮相是不错的,可以养眼。等死了,他的龙鳞就是她的。哪样都不亏。
但祢在洲一开口说话,她就想给他刺个对穿。
“师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看上我了”祢在洲笑眯眯的,牙和眼睛都弯弯的。
姜遥不想与他多费舌,怕他得意,便把头扭过去,看向院子里的草木。
“我还没说完呢”祢在洲夸张地喊了一声。
“还是看上我的龙鳞了送给你好不好”他不知怎地突然就靠近了,把鳞片递到她面前。
姜遥都没发现他动,声音就已经近在耳边了。
她下意识觉得不应该,但没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意识技不如人,只潜意识觉得被冒犯了,所以恼羞成怒“谁会看上你摸过的东西,好好的龙鳞都被你摸得发光了”
祢在洲似乎有点委屈“师姐,它本来就黑得发亮,我真没摸几回。”
姜遥冷哼了一声,转身去梳头。
刚坐下,拿出自己的铜镜,就听祢在洲说“师姐,你的头发我也摸过。”
姜遥一顿,直觉不好,连忙说“你出去。”
祢在洲“师姐哪哪我都摸过。”
姜遥“”
她把小铜镜“啪”地一下扣过来,冷了声音“出去”
祢在洲一边往外走,一边还道“师姐,你真好看,哪哪都好看。”
姜遥回身就是一剑“下流”
祢在洲抱着那块鳞片就跑“我这回是单纯夸你好看莫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如果你想的还是上一句,那不是下流,是事实,师姐你快快接受事实,别惦记谢师弟了。”
姜遥不能真的杀了他,倚着门没追,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剑。
不知道这剑还能震慑他几回
再这么下去,她在一个杂役面前毫无威信可言了。
她不是因为几句浪言浪语就动怒。
真正令她气怒的,只因为这一切是事实。
昨天越荒唐,今天她就越生气,又怒又羞他的淫言媟语反而让她从整日修炼的禁锢解脱出来,渴望更多;但清醒过来,姜遥便为自己在他身下丢尽了面子而躁得慌。
偏偏一个杂役竟然不拿这当回事似的,提起来竟笑。还三番两次地拿这当成理所当然的谈资,还敢在她面前得意洋洋
一个粗鄙的杂役
因此她恼羞成怒,总是动不动就拿剑指人,想要震慑。
但心里很清楚,只要黎天舜还在,她就处于弱势地位,不可能真的再去找第二个仆役,毕竟能得到现在的结果,已是不容易了。
可恨的是,祢在洲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然他怎么敢如此放肆
谢乘云以为黎天舜定要看着姜遥结契才肯走,心想这事早点了结更好,否则黎天舜要是反悔,自己师姐得遭殃,便好心来找姜遥。
看到百草园四周一片草木清香,精心照料的园子比自己练剑的地方削得干秃秃的好得多,心想姜遥这个性格,就在这里修身养性也不错。
他一直不太喜欢姜遥,就因为姜遥心比天高,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一进园子,他看到穿着紫色衣裳的人影,眼蒙紫云纱,他知姜遥喜欢用紫云纱遮住眼睛,说是这样更不易被外物打扰。
便喊了一声“师姐”。
姜遥坐在一颗菩提树下在打坐,侧面而坐。
即使如此境地,她依旧跟平时一样头戴紫色金边额冠,连着云帛纱束起了头发。
云帛纱层层叠叠结出一朵十二瓣双层莲花,内里金珠作蕊,像是仙子入云端,呈现出一种高贵不可攀的姿态。
谢乘云没收敛气息,姜遥即使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也该听到他喊她,看样子不想理他。
那结界的手法,姜遥必然知是他的手法,埋怨他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