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谷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而且,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事?
墨画不太明白,抬头仔细看去,发现花谷主绝美的面容上,已经收敛了心绪,恢复了平静,重又变得端庄而优雅,唯有眼底深处,藏着难以言说的伤痛。
“这玉引,你收好了。”花谷主柔声道。
墨画一怔,点了点头,“多谢谷主。”
“遇到麻烦,可以拿出来用。”
“是。”
墨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主意,这个玉引,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拿出来了。
他一个太虚门的男弟子,拿着百花谷的玉引,被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了?
若传出去,那他可就真成了,百花谷的唯一男弟子了……
那像话么?
又喝了一会茶,花谷主便起身离开了,墨画躬身相送。
之后又和慕容彩云和花浅浅聊了一会,墨画便起身告辞,语气有些怅然。
“慕容师姐,浅浅师姐,后会有期。”
慕容彩云神情不舍,花浅浅拉着墨画的手,眼眶红红的,忍不住道:
“以后若回乾学州界,一定记得,来找你的浅浅师姐。”
“嗯,一定。”墨画点头,“也祝师姐你早日结丹。”
花浅浅叹道:“你也是。”
互相道完“珍重”后,墨画便和两位师姐分别了。
回到宗门后,他最后又去了趟太阿山,见了下小木头,两人坐在山前,聊了一会天。
墨画拿出酒,给小木头喝。
临别在即,小木头心情低落,一碗一碗地往嘴里灌酒,但他酒量不好,一不注意就喝多了,脸颊微黑,红扑扑的,口齿不清地说着豪言壮志。
说他将来一定要成为太阿一脉最强的铸剑师,替小师兄铸最好的剑。
最后他喝得人事不省,还是墨画将他送了回去。
至此,墨画想见的人,大抵都见了,他也真的要离开了。
太虚门,长老居中。
荀老先生问墨画:“确定好要走了么?”
墨画点头,向荀老先生深深行了一礼,“在太虚门的这些日子,承蒙老先生关照,墨画感激不尽。”
荀老先生长长叹气,一瞬间仿佛心头被挖了一块肉去,空落落的,又酸又疼。
这孩子,终归还是要离开了啊……
这九年的相处,恍如昨日。
荀老先生仿佛还能记起,第一次见墨画时的情形,可如今这一切,全都过去了。
荀老先生叹了口气,从衣袖中,取出几枚令牌递给墨画:
“这是五枚云渡令,对应不同时辰,不同云渡城的五艘不同的云渡。”
“这三日,我会用太虚的天机罗盘,混淆因果,遮蔽你的行踪。”
“三日之内,你凭自己的心意,任选一艘云渡离开,悄悄地走,不必跟任何人说。”
墨画身上因果太深,气运太大。
在此次论道大会中,他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而觊觎墨画身份,垂涎墨画天赋的人,同样也太多了。
因此,他的行踪决计不能暴露。
至少在五品乾学州界这里,不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