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时候了,马广诚跑不了,何苦呢,”
却不知徐长文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哈哈一笑,
“笑话,蓝大人,难道说中过进士的,进过翰林院的人,反而连审案子最基本的都看不懂了吗,你是主审官,你是俭都御史,中丞更不能肆意妄为查案吧,身为金陵官员,规劝大人办案,理所当然,下官又是当事人,状告的事,马通判到底有没有罪。”
“徐知县,有没有罪,不是你,也不是我来定的,是朝廷,是内阁,是还皇上来定的,你我只是同朝为官,怎么审案子,本官作为江南俭都御史,比你清楚,
你想没想过,江南水灾之后,似你这等站在岸上观船翻,以博直名,徐知县,你不觉得自己大忠似奸吗”
愤而怒斥,一番话说完,蓝季礼用手重重的拍在案牍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也让堂内的回音萦绕,
“下官任职江南淳阳知县,不过有月余时间,一直为赈灾救灾奔波,来府衙一趟又一趟,为的就是多求一些粮食和银子,是忠是奸,下官并不知道大人如何判断,江南水患,天怒人怨,锥心难忘,
刚刚大人所言,下官以博直名,难道下官以百姓受到的水灾困苦,来博取名利,既如此,下官就要问一问,那毁堤淹田之人,又为的什么,银子,官位,还是讨好上官”
连番问询,声声入耳,
几乎把一屋子江南大小官员,全都骂了一遍,不少官员脸色苍白,尚有良知的人,也是脸色难看,江南为官,有些事虽然做的隐蔽,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此刻,
不光是蓝大人,就连苏崇,眼神里都有些莫名之色,这徐知县,借用圣人之言,不是常人,也不是怪人,反而是圣人之言里的仆人,可惜,如今官场,仆人就是野人,江南来了这么个野人,就是极大地变数,似是而非的为官之道,在他这里,行不通,
“好,既然徐知县如此坚持,那本官就和你诉说,金陵知府衙门通判马广诚,已经认罪,新北大堤被毁,就是他下令让衙门里快班差役去挖的,被扬州府军校尉亲眼所见,卷宗口供皆在,只是案情尚有许多不明之处,今日不便再审,当以审剩下二人,全了卷宗,如何”
这番话说完,堂内官员大哗,原本安静的屋子,立刻议论声响起,不少主事官员,一脸的惊骇,这马通判还真是胆大妄为,干做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不怕被抄家灭门吗,
就连景大人,和庄大人的眼神里,也透过一丝审视的意味,或许,这位徐县令,也是一把快刀,用得好了,刀快杀人,用不好,就把自己伤着了。
“安静,徐知县,你觉得的呢”
随着蓝大人手中的惊木堂,重重砸在案牍上,堂内,又安静了许多,
“若是这般说辞,下官自是同意,但下官也有请求,一同审理此案,既然马通判有罪,那就说明此案已经定性,下官请求,案子合并,一同查证,”
孤傲的话语一处,蓝季礼怒意未发,却不知苏崇早已经打定主意,既然想淌这个浑水,有人分担,何乐不为呢,
“好,既然徐知县由此心,那就两案并审,这样,两位徐知县为副审,如何,”
有了苏大人插言,蓝季礼心中一顿,瞬间明白苏大人是何意,这样看来,也不是不行,
“好,徐知县,你觉得呢”
“善,下官接令,”
“好,带贾知府和胡同知一同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