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帐内,李清水一双如玉藕般的胳膊勾着束樰泷脖颈,声啼婉转,春情朦胧。
却听得深幽的穹顶深处机括声喀喀作响,一条巨型木制檀蛇从屋顶蜿蜒而出,通体鳞片层层分明,皆用榫卯结构镶嵌而成,鳞片边缘则坠有一圈圈细密银针,针尖泛黑,明显淬了剧毒。
巨蛇游弋盘桓而下,最终悬停在鸾凤床边的檀木案三尺之上,蛇头上棱形凸冠“咔哒”弹起,其中一只蛇眼随着这声响动兀自旋动起来,
原本空无一物的檀木案似乎有所感应,桌面正中太极图的阴阳两仪各自打开,从中升起一座精雕的檀木莲花台,向着蛇头迎去。
“喀哒。”
旋动的蛇眼轻轻落入檀木莲花台,细看之下,是一只表面錾刻着“螣”字符文的金球,约莫鸡蛋大小,球上纹路细密,分明还有机巧。
春宵帐内,束樰泷显然听到了这动静,眼中浓烈的狂热渐渐褪去,恢复成一汪深潭。他放开对眼前那张樱檀小口的钳制,探身去掀帐幔。
“泷……”
李清水玉腿一伸,勾住男人精壮窄腰,眼波流转,眼尾一抹晕红。
束樰泷嘴角微扯,再度俯身在她唇上浅啄一下,遂毫无留恋利落起身,在他身后,李清水的目光渐渐变得怨懑。
“螣蛇一出,肯定跟那个贱丫头有关,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他这般在意!”
“每每便诓我是为了交易,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到底是要跟谁交易!再说最好的交易机会难道不该是掳到鬼市那次么?男人真不是好东西,碗里尚且没有吃干抹净,就满心惦记着锅里!”
李清水暗自腹诽一通,见束樰泷盯着金球里取出的纸笺,背影越来越让人生寒,这才随便裹了外袍起身。
“泷哥,可是有要紧事?”
将将螓首凑近了要看,束樰泷将手中纸笺揉成一团扔进了檀木案敞开的太极图中,里面金属咬合之声骤出,不用看也知道“情报”已被彻底毁尸灭迹。
“孤沧月此刻在司空府。”
束樰泷声音低沉,从侧颜并看不真切神色,却依旧让人觉得压抑。
……
“什么?那疯子居然会舍得出云茧?”
李清水确实惊讶。
云茧可以躲避一切追踪,所以尽管沧月府到处是眼线,却也已很久没有流出半点他的消息,到底是什么风能把他刮出来?联想到是机关兽“螣蛇”来送情报,李清水撇了撇嘴,
“那丫头也在司空府,对吧?”
李清水注意到束樰泷在听见这话后半藏在袍袖里的手暗自握紧,虽没听到他亲口回应,心中却已猜到六七分。
也是,能让那个疯子和眼前这个心肝总也捂不热的狗男人如此上心的,除了她还有谁。
“我就知道!”
李清水气鼓鼓拧身要走,被束樰泷一把拽住了手腕,
“你找借口去一趟司空府,不,不用找借口,直接去。”
“……你说什么?”
李清水气得肺疼,不用问也知道他这趟“安排”所谓何来。
“听不懂?我让你立即去一趟司空府给她送药。宋微尘若现在死了,会影响交易,必坏我大事!”
束樰泷根本没注意到李清水的情绪,许注意到了,但并不在乎。
相比之下,纸笺上那寥寥数语更让他神经紧绷。
线人显然见过宋微尘,“伤贯脏腑,失血气绝,疯王所致。”这几个字在他看来尤为刺眼,那丫头现在绝不能死,否则在往念池的法阵之中酝酿多日之物将彻底失去用处,岂不是多年心血白费?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感受到身旁李清水丝毫未动,他略带埋怨瞥过去,见她噙着泪将滴未滴,鼻头与眼眶红透,好一副梨花凝霜带雨,心下一软,将瓷娃娃重新揽入怀中。
“水儿,听话。”
“我是猎人,她是诱饵,身为猎人,自当在引出猛兽前顾好饵料,保其鲜活,你说对么?”
李清水含着泪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