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雒阳太学热闹非凡。
经受了多年的战火磨砺之后,雒阳这座古都终于渐渐恢复了一点光彩,太学重开的消息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众人兴致勃勃地到来,仔细阅读着贴在太学外墙上的招生通报,还有不少人吊着嗓子朗读给周围的百姓听。
“啊,以后太学学子除了学习儒学,还要开始学习新学了!”
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开始念叨着,让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有的支持,有的则摇头不语。
新学之前大盛,但那也只是民间的学问,以徐庶创立的几个军校为基础教授自家的子弟,可现在太学居然明确说将新学作为必修课,这说明官方已经承认新学为真正的学问,而不是不少守旧之人眼中的奇淫巧技,这个变化实在是太过惊人。
也就是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局面终于被事实上打开了一条缺口,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到底是真正百家争鸣的开始,还是大汉走向了一条偏差巨大的道路。
“哎,不学圣人的学问,反倒要去学这些东西,还得……还得进出都要考试?这不是胡闹吗?”
从前大汉的太学主打一个有教无类,只要你愿意,可以在这学到天荒地老——反正不管饭,你爱来捧人场国家也懒得管,甚至还有六十多的人穷困潦倒在太学坚持求学的佳话,让朝廷非常开心甚至表彰,给这些读了一辈子书没什么出路的人随便弄个低级的官职糊弄一下。
可这次,朝廷明确表示新的太学是要进行入门考试的,考试合格之后才能入学,哦,当然这個还留下了一个bug,那就是推荐入学,推荐入学要缴纳昂贵的学费,缴纳入学之后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混日子,如果五年内没有修满足够的学分毕业,那也要直接清退,并不承认是太学的学生。
“哇,还有这种事情,要学五年不说,还有这样的规矩?
这不是一派胡言?我来求学问道,一两年也好,十几年也罢,岂能定个时日,不到就将我逐出师门?岂有此理,我倒要看看太学是谁授业,若是让我遇见了,定要好生理论一番!”
“就是,新学了不起吗?我就不想学新学,我自己拜名师,难道还不能进太学了?真是岂有此理?!”
教育事关人才的培养和选拔,这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新学的出现有可能打破学术垄断,进而打破派系对朝廷的把持,这是相当恐怖的事情,自然会遭到不少人的抵制。
甚至已经有人盘算着,准备称呼那些学习新学做官的为“浊官”,只有跟着大儒学习学问的人才能称为“清官”。
别看这只是官名的称呼,足以证明朝堂的很多态度,他们今天围绕在这里的吵闹也是一种试探,要是朝廷真的被他们吓住了,接下来他们可准备再玩点大的——比如已经有人声称绝不会让自家的孩子学习新学,而学习新学的人就算被选入地方做官,那也肯定要遭到抵抗。
嗯,反正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接下来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了。
“要不,咱们一起冲进这太学,把那些教授新学的老师抓出来狠狠折辱一番!?让他们知道咱们的本事?”
“这,这不好吧?这可是太学啊?!”
“有甚不好的?这什么新学本来就是邪道,跟那太平道的方术没什么区别,咱们现在不阻止,以后大汉被祸害的不成样子,都是我等的过错!”
“就是!我之前看了那些新学的文章,当真是不堪入目!那书中居然说人可以法度造雷电,与天上闪电无二,呵呵,这不是当年张角的邪术吗?
我看他们请来的师长也就是什么太平道的天师,咱们进去,非得……”
众人正闹哄哄地说着,只见太学的大门敞开,一群身材高大威武的汉子缓步走了出来。
这些汉子无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雄壮之士,别说当街斗殴了,便是拿着长枪上阵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首的一个汉子身材魁梧如山岳,两肩宽阔,面目丑陋狰狞,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反射着刺眼的光,照的众人毛骨悚然。
典韦,不对,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