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没有在意何太后的话,坐到了何苗的对面,神情异样,心里念头涌动。
宫外的那些朝臣,开始展露心思,这何苗又突然跑到洛阳是因为朝廷灭了董卓,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有段和平时期,开始各自谋算起来了
何苗见刘辩不吭声,心里慌到了极点,艰难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噗通一声跪下,哭喊道“陛下,那河南尹,不南阳太守欺辱于臣,还请陛下做主”
刘辩对于他的话恍若未听到,淡淡道“是你自己跑出来的,还是有人指使”
何苗没想到何太后没拦住刘辩,六神无主的道“是臣,是臣,想念太后,所以,所以来洛阳见见太后”
何太后连忙坐到刘辩边上,添油加醋的道“辩儿,那南阳,河南的那些人太过分了,克扣你二舅的俸禄不说,还时不时去借钱,说是要赈灾,不给就堵门,还驱赶府里的佣人,弄的鸡犬不宁,你二舅忍无可忍,这才进京的”
刘辩对于这些根本不信,何苗再怎么说也是他亲舅舅,是何太后的二兄,何大将军虽然已经是故事,但余威尚在,断然不会有人欺辱何苗到这种地步。
看了眼桌上狼藉的菜肴,刘辩目露一丝怪异,道“你进京,想做什么”
何苗闻言心里顿时一激动,脱口而出的道“陛下,臣”
“他就想多看看我,”
何太后突然打断他,与刘辩笑呵呵的道“毕竟就我这个一个妹妹了,他想我,陪在我身边。辩儿,你看看,外面还有那么多空缺的官职,你随便赏他一个,就是那种不用管事,就要个名头就行,就这样,就”
“是是是,臣就是这么想的,就是多想看看太后”何苗忙不迭的接话道。
刘辩右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双眼微微眯起。
这何苗居然又想回来做官了。
真是他的想法,还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这时,潘隐来到刘辩身后侧,递过一道奏本,低声道“陛下,杨公的奏本。”
刘辩眉头一挑,回头看向他,道“杨彪”
“是。”潘隐道。
刘辩接过来,打开看去。
仔仔细细看完,刘辩完全没看出什么东西,又重头看了一遍,旋即案子皱眉。
杨彪这道奏本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大概就是为刘辩歌功颂德一番,丝毫没有提及其他事情,字里行间一点若有所指都没有。
刘辩盯着这道奏本,目露思忖。
杨彪这个人,或许是被袁家的事吓到了,被刘辩硬按在丞相之位上,一心无为,几乎毫无作为,凡事不碰,遇事就躲。
在那几年时间里,除了给刘辩搞了一些钱外,其实没有做什么事情。
而致仕,是杨彪一直以来所渴求的,致仕回了弘农后,杨彪便再无一点消息,整日锁在屋子里,从没有见过任何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上了这么一道奏本,奏本还全是无病呻吟,一点实质内容都没有。
刘辩看了好几遍,眉头紧皱,神情思忖不断。
他看不透这道奏本的内容,不知道杨彪为什么突然上了这么一道奏本。
刘辩见没有尚书台的批语,道“尚书台怎么说”
潘隐道“卢毓说,这是给陛下的,并不是公事,就没有给尚书台,直接送到宫里来了。”
刘辩嗯了一声,还是想不透,但对杨彪,他又不能大意,抬眼便见到何苗还跪在那,不由得厌烦,道“你去弘农见杨彪,问问他奏本的意思,然后就陪他待在弘农,再敢无旨踏出半步,朕流放你去辽东戍边”
何苗跪在地上,怔了又怔,蠕动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何太后见刘辩要将何苗发配去弘农,急忙道“辩儿,辩儿,不做官就不做官,就让他待在京城里吧,你外祖母过世了,母后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你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舅舅一次吧”
刘辩盯着何苗,冷哼一声,道“看在母后的份上,这一次朕不追究,去弘农回来后,在洛阳老实呆着。”
“是是,臣领旨,臣领旨,谢陛下,谢陛下”何苗磕头如捣蒜,语调里全是激动。
何太后见刘辩没有为难何苗,这才展露松了口气的笑容,与刘辩道“这就好了。晚上将几个孩子都叫过来,我们一家好好吃顿饭,热闹热闹”
刘辩随口应着,心思却还在杨彪的奏本上。
简单应付两句,刘辩拿着奏本走出永乐宫,边走边道“派人去南阳查一查,看看何苗最近接触过什么人。这道奏本留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