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了下来。
刘凤脸上神色变了变,腮边肌肉动了几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已经关上的屋门,周良长长嘘了口气,由衷的说:“乡长,看到今天你这样对待刘凤,我对你的感佩更深。刘凤今天在这里这么闹腾,对你也是极为不恭,可你手里明明握着绝对有利的把柄,最终却采用这样一种方式,真是以德报怨的样本。”
李晓禾一笑:“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主要是身份在那,我不只代表自己,也代表着双胜乡政府,不能太失身份,其实我修养并没那么高。”
“乡长,你太谦虚了。”周良神情认真,“除了以德报怨对待刘凤,你为我做的这些,更让我深深感动。在今天的整个过程中,你始终以理智的态度,留下了对我有利的证据。若不是有那些录音,就冲今天他们合起伙来整人的态度,我根本就是百口莫辩,到时非得活活气死不行。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都是你给我解了围,我真是感佩乡长的高尚品格,也感佩乡长的有勇有谋。”
“周主任,你这把我说的也太完美了,其实也就是事情走到那一步,被逼出的办法。真正说起来,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既佩服你的修养,更佩服你的品行。刘凤在电话中那么威胁你,在楼道里极尽谩骂,可你一直保持着长辈的风度,一直保持着极大的理智,真是令我佩服。尤其在会议室时,面对着三人联手攻击,面对着董定方以职务威胁,你仍然保持着风骨,更是令我感佩之至。”说到这里,李晓禾站起身来,深深一躬,“我不但佩服你,也要向你道歉,提前我不知道你弟弟的事,还让你一直面对刘凤跳楼的威胁,有些残忍了。”
周良更是急忙站了起来:“乡长,可别这么说。你当时不知道那件事,而且那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我不做谁做?只是让我惭愧的是,当时自己竟然六神无主,竟然成了那样。”
“唉。”李晓禾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但神情中满是懊悔。
在昨天晚上,赵银河到乡长室的时候,李晓禾简单提起了刘凤的威胁,也顺嘴说到了周良当时的状态。结果赵银河揭开了谜底,这其中有特殊原因。原来周良有个弟弟就是跳楼死的,当时周良就在旁边,可是拦也拦不住,救也救不下,亲眼目睹了惨状。当时周良就背过气去,差点疯了,饶是那样,也在好几个月里精神恍惚,后来经过心理医生介入,才慢慢缓过来。这些年再没有接触类似的事,整个状态才没有失常。不曾想,这次又差点激发了感伤按钮,万幸的是对方总算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