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如墨的夜色逐渐如潮水般褪去,天边悬了一轮银钩似的皓月,蒙着一层轻纱,晨星破晓,琥珀指尖斑驳的血迹仿佛也染红了天色。
“怎么会这样,感觉这里都快挖空了却都没能找到……”阿蜜莉雅忍不住喃喃自语,心底既焦急却又不安,一道声音却冷冷地打断她。
“她死了。”芬里尔面无表情地说,眼睛直视着阿蜜莉雅,却又好像透过她望向了远方。
众人身躯一僵,慢慢地停下动作。
“你放屁!她就在这里,我马上就能挖到她了!哪怕是一具尸……”琥珀猛然站起来,双眼赤红地怒吼道。
芬里尔缓缓闭上眼睛,月华星霜一般的睫毛轻抖:“君王的倾力一击,在那瞬间就已经被冲击得粉身碎骨了。”
“什么都不会剩下。”芬里尔轻声说。
一道身影轰然倒地,那双潋滟生光的紫眸失去了焦距,空洞死寂地看着天空。
罗纳德沉默地把阿蜜莉雅揽在怀里,她一边落泪一边摇着头,却有一阵尖利的哭嚎声远远地盖过了她的声音。
琥珀的父君尸骨未寒,就被叔伯们联手剥夺继承权和遗产赶出领地,甚至被追杀地陷入生死绝境之时,骄傲跋扈的琥珀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的他四肢蜷缩,把脑袋伏在冰凉的雪堆里,哭声尖利凄厉,却又被苍茫大雪覆盖,逐渐演变得含糊不清,他哭得手脚都在痉挛抽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像个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呜呜痛哭着。
芬里尔静静地望着天边缓缓攀起的朝阳,橘色的暖光驱散黑夜,照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可他的人生却已经万劫不复,彻底地陷入了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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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箐娘,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你快看!”
一条翠绿的藤蔓拉着桑晚的脚踝正艰难地向前蠕动,听到动静之后立刻飞速缩回了她的掌心装死。
而昏死过去的桑晚却浑然不觉,她脖颈坠着的那半截玉扣掉了出来,正泛着盈盈的光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