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不少官兵已纷纷叫起了好。
不过,蒋虹嘴角翘了翘,他一身墨绿蟒袍,却硬戴一串朱红玛瑙,头顶金冠,冠上也插有两支鲜红色羽毛,头这么一扬,双手负于身后,点头却道:“你这人还算识趣。酒可以喝,不过——”
说着,他那双豆绿的眼又一下子逼近了虞棠。
“不过”之后的话却还没等说出来,就听很小又很清晰的一声:“呕——”
虞棠低头,已捻起绢帕来擦拭了嘴角,轻声细气地道:“抱歉了大人,我绝没有嫌你臭的意思。”
他这时已然回过神来。
原来刚刚那目光并不是把他当虞棠看,而是完完全全地把他当作一个女人在看!还是那种已经脱光了衣服的女人!
只要稍一想想,虞棠就实在忍不住想吐。于是他果真吐了出来。
不过吐完后,他却又开始认真地思考,其实是不是可以顺势让这个人把他从原随云船上真的带走?
毕竟这么看起来,这个人倒显得好对付多了,陆上到底也比船上便宜。
然而不想,蒋虹早已让他那一句话戳得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不定,一阵更极致的气息几乎迎面喷洒,虞棠刹那间一怔。
就听他陡然扬起了声音质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更不想,原随云此时一手护住了他。
语气堪称愉悦地道:“当然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并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
所以有天当你耍了别人的时候,也千万想一想,别人总有一天要在你身上耍回来的。
这时实在很难说得清原随云是好心帮他解围,还是借这个机会小小地报复了他一把。
要原随云自己说,后者当然有。
还有的就是,一位丈夫为了他怀孕的妻子,排解她内心的苦闷,于是带她一路游山玩水,一览海天壮丽风光,这岂非是一套很好的亦足以打动人心的说辞?
原随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蒋虹已果不其然被他吓得倒退了两大步。
然而与此同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金灵芝正好赶到。
她这一天一夜就一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正是刚刚听到外面忽然闹出了这么乱的动静,她心里憋烦得更加厉害,这才忍无可忍跑了出来。
谁知一来就听到原随云说出的那句话——
“妻子、两个月的身孕……”
她脑子里简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叫道:“你、你们不是前两天……你、她,她已怀上了你的孩子?!”
当场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纷纷也跟着叫道:
“好哇,你们竟然敢耍我们蒋大人!”
“大人,那女人分明就是在恶心你!笑你身上臭!”
“大人您看,她还梳着少女的发髻!”
蒋虹一时也回过了味儿,竟怒极反笑。
他一掌将怀里一枚令牌拍在桌上:“奉蔡相大人令!”
“本官接到密报,说不久前失踪的虞棠虞三公子就藏在你这条船上!现在你要么乖乖交人,要么就跟本官去掌刑司走一趟!”
他这话音刚落,那些士兵们就齐刷刷各进一步,亮出了手里的刀剑。无形之中,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竟渐渐在这里蔓延开来。
原随云微微一笑道:“倘若两样我都不选呢?”
“哈!”蒋虹上下瞟了他一眼,竟拍手道,“那好办!那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