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晟也曾很是感慨的对穆红鸾讲过,
“看来这人都是要经磨练见风雨才能成长,孙延荣这一回回来倒是如脱胎换骨一般,连爹爹都他可堪大用了”
素圩娃听了穆红鸾所言心中暗自窃喜又得意,却也不知自家窃喜得意个甚么,于是又问起开国公府来,
“那府里他便不回去了么”
穆红鸾想了想对她透露了一点子当年的事儿,
“当初孙延荣虽犯了事,却是罪不至投入牢”
若不是燕瞻一心想牵连蒲国公府,孙延荣还不至被大内侍卫投入牢之中,又惹得他那偏心亲爹趁机去了他世子之位,将庶子给扶上了台,孙延荣那兄弟早就长大成人,此时间过继到正室名下,摆明就是宠庶灭嫡,临安城中的正经高门,哪一个起来不是暗中笑话。
不过似开国公这类早已没落的门第,世子是庶是嫡根本无甚大碍,左右也没有多少家财继承,朝廷每年的那点子俸禄虽饿不死人,却也肥不了人,这般一闹不过徒增笑话罢了
素圩娃听了却是愤愤不平,
“不是你们汉人最讲究长幼尊卑的么我家里大哥最是懦弱胆,但父亲的家财也大半给了他,后头几个哥哥虽也分了些,但多还是要自己上战场争军功的,他的父亲为何如此糊涂”
穆红鸾斜眼儿瞧她,笑道,
“他自就是个没人疼的孩子,若是不然怎么会成临安城中最大的纨绔”
开国公一向宠妾,连妾生的儿子也宠,正室夫人又是个无能的性子,孙延荣自放养无人管束,时还知读书练武博父亲欢心,后头见自己无论做得再好,父亲照旧见他就骂,便索性自暴自弃起来,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到最后放荡形骸至不可挽回,这其中多少也有父母的缘故
素圩娃听罢立时对孙延荣心生同情,这酒席宴罢两人相携离开,竟是对他和颜悦色不少,待得孙延荣送了她到家时,她回转头对孙延荣笑道,
“今日也是吃了不少酒,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此言一出倒将孙延荣吓了一跳,上下打量她一番道,
“你你这是吃醉酒了”
素圩娃没好气瞪他一眼转过头去,孙延荣见状暗喜却是打蛇随棍上,趁机上去拉她的袖子摇,
“你要做甚么”
孙延荣腆着脸凑上去道,
“我酒吃多了脚软,走动不得了,不如今儿晚上让我在府上借宿一晚”
“想得美”
素圩娃一把将人推开,自己闪身进去了。
留下孙延荣嘿嘿笑着摸着鼻头走人了。
夏去秋来,日子于忙碌之中过得极快,大宁朝皇帝燕守敬难得早起了几月,倒是日日升朝,坐在龙椅上听朝议事,只一来如今蒲国公父子大势已成,朝上百官多听从,燕守敬便是有心振作,也是欲振乏力。二来此人并无长性,一遇难事便想退缩,虽勉力强行支撑,人坐在龙椅之上,这心思却已飞到了后宫新进的嫔妃身上,朝政诸事经耳不入脑,听了也是白听。
只他自家觉着已是勤勉,下头百官却只当他是木雕泥塑,出列启奏一声圣上,便如那每日上香一般,有事无事烧三柱,也不管灵验不灵验,总归门面功夫是要做足功夫的。
如此待到秋收一过,冬日将至之时,那大同边塞就传来军报,
“辽人正在大批集结,意欲犯边掠夺,此一回声势浩大,恐边军无力,望陛下速兵驰援”
下头人将军报上呈,燕守敬看了半晌并未话,下头众臣早已议论开来,这些年辽人犯边打谷草已成常事,如何派兵,如何筹集粮草,又如何调动兵马,又让何人领兵这些事儿众臣做起来,驾轻就熟,只除了银子不好,一切都好得很。
众臣这厢一番商议,关锡此时间照旧跳出来高声道,
“陛下,臣启陛下,如今国库入不敷出,实在无有财力开战,还请陛下开内库以解国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