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叫她娘来我家打麻将,是她娘打麻将有瘾,自己找来的。
见梅花老妈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龚益路的儿子不知说什么好。只说,谁叫她家里备了一桌麻将。
你这是理由吗?你把她家里砸成一团糟,是要赔偿损失的。
我一家老少都死了,这个天大的损失,哪个来赔?
你不要凶,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高个子民警以命令的口气说。
去就去。龚益路的儿子把头一偏,大步走出房门,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离开。
龚益路的儿子随两个警察上了警车,去了派出所,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放了,也没有追究他砸烂梅花老妈家的一些用具的责任,原因是派出所方面一方面认为梅花老妈容留别人打麻将导致人家发生横祸,从理上讲,扯得上一点责任;另一方面也非常同情理解龚益路的儿子在气头上表现的过激行为。只是警告他,再不要去闹了。
虽然借助公安民警的威力镇住了龚益路的儿子,敢情他不会再来闹了,但是梅花老妈心里还是不安,而且一段时间,话都不多,也不再去约人来家里打麻将。
她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闷闷不乐。这被老伴看出来了,不高兴地说,梅花,你现在像患了自闭症一样,难道还怕惹出什么事出来不成?龚益路儿子的事已经摆平了,严芯作古了,她不可能找你——找我们家的麻烦。
严芯微微点头,认同老伴的观点。可是当天晚上睡到半夜,就不认同老伴的观点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半夜里,梅花老妈发眠癫,大喊大叫,把睡得很沉的老伴——一个与梅花相湍以沫数十年的瘦老头都惊醒了。
他听梅花说的话不像梅花的声音,而是另一个妇女的声音在说,梅花,我们龚家遭遇灭顶之灾,包括我被老伴用锄头挖死,都是你造成的,当时,不是你跑到龚家湾村我们家喊我去打麻将,就一切都安好,可是现在,你好没良心,我儿子来找你讨个说法,你们村里的人还报警,把我儿子抓去。虽然放出来了,我还是吃不下了这口气。
你要么样?梅花老妈的老伴望着被鬼魂附体的梅花老妈搭讪。
我不跟你说,我要找打梅花的麻烦。梅花老妈的附体说。
你找梅花的麻烦,附在她身体上也解决不了问题,她现在没法跟你对话,你何必附体?倒不如托梦给她,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找什么麻烦可以跟她说清楚,让她醒过来后,再跟我说,若是合乎情理,我会支持,会满足你的要求,那么以后,就不要来闹了。
瘦老头这么一讲,许是附体离开了,梅花老妈也就恢复了正常,她说她刚才有一种被控制的感觉,思想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的嘴在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瘦老头说,刚才你发眠癫,又不像发眠癫,分明是那个死了的严芯找你附体,所以你失去了意识。
梅花老妈紧张了一阵子,好久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倒睡着了,一入梦乡,她害怕见到的严芯就出现在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