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小瀛洲的诗会尚未开始,湖面上,小聚会却已经开始了,或二三富豪,或三五书生,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和这些人相似,李牧和苏檀儿一行同样坐着画舫,随着微风在湖面飘荡,他本就对今天的诗会没兴趣,什么时候开始也不在乎。
在画舫上往下看,小瀛洲上一片郁郁葱葱,景色极美,甚至还能看到远处的宝宁寺,伸了个懒腰,无聊的看一下四周。
他听力极好,旁边一艘画舫上,几名书生慷慨激昂的声音顿时传入他的耳中。
“王兄听说了吗?北边金辽两国现在打起来了,据说是金国摁着辽国打。”
“是呀!辽国以前多厉害…没想到如今衰败成这个样子。”
这时旁边的一名书生慷慨激昂道:“我朝定能抓住这个机会,誓师北伐,到北地烽烟一起,我便欲投笔从戎,从军北上,随我王师驱逐胡虏,收复燕云……”
一名书生大声称赞道:“张兄高义,弟同样有此想法,只是如今金辽已开战许久,京城却尚未传来用兵之消息,不知何时才会派兵北上,朝廷以前惧辽如虎,会不会……”
“李兄多虑了,诸位知道家父和刘指挥交好,小弟曾听家父无意中说过,朝廷已经开始整军,随时北上,收复燕云。况且,诸位也知道,挑起金辽纷争的秦相已然复起,朝廷为此事布局八年之久,绝不会虎头蛇尾。再过段时间,一切便见分晓。”
一名书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张兄说的有道理,以我看,朝廷动兵时间,应该在秋收后,既不耽搁秋收,又有充足的粮草。”
这时一名书生叹了一口气,忽然插言道:“大家别只看北地的金辽之战,咱们南边也不太平,匪患越来越严重,前些天我听人说起,方腊据说已经打到几百里之外。西南的众多州县都已经被席卷进去,到处都在杀官造反。”
一人接话道:“陈兄不必为此忧虑,我杭州乃是商贸重地,朝廷极为倚重,还有武德军专门镇守,便是匪患再盛,也能拒之于门户之外。”
……
“是呀!陈兄,方匪不过纤介之祸,南有陈士胜统领的武威军,北有康芳亭的武骤军,而武德军在我杭州截其东路,防止其扩散,匪患据说已得到控制。”
一名书生附和道:“李兄言之有理,西南匪患不过纤介,康芳亭年初对西南用兵,方腊之流遇之,无不望风而逃,成不了大气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北伐,收复燕云。”
陈姓书生默默点点头:“希望我想多了吧!”
李牧默默的听完,看了那个陈姓书生一眼,想说你的猜测完全正确,杭州城沦陷在即。
不过,这种事没什么人会相信,以现在的形式,西南的匪患确实波及不到杭州,若非突然而至的大地震,杭州城也不至于陷落。
想到大地震,李牧看了看湖面,今天水面的鱼特别多,到处乱窜,不时便有鱼高高的跳起。
也不是没有人发现这些异常,往日西湖的鱼可没这么活跃。不过原因也很好找,看看现在西湖里汇聚了多少画舫、船只…这么多船汇聚,惊扰到鱼儿,有些异象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但是鱼儿,他目力极好,不远处小瀛洲上,大片大片的蚂蚁爬出巢穴,似乎在搬家。现在的天气虽然热,却不闷,也不像有雨的样子,蚂蚁为什么都爬出来。
又想了想,今天早上遇见的猫儿狗儿同样有些不正常,公鸡大白天还在打鸣不止。
这些异象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随后大地震就来了。
李牧看了看天空,烈日高悬,万里无云,很平常的一天。四周船上的人说说笑笑,一片欢愉,无人能预料到一场惨烈的大地震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