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走后,槐花跟着远娃媳妇学筛绿豆,筛子在手里摇得不稳,绿豆撒了一地。远娃媳妇笑着教她:“手腕得松,像摇拨浪鼓似的。”槐花学着样子摇,筛子果然稳了,绿豆在筛子里打着转,像群调皮的小鱼。
傻柱在给向日葵浇水,水顺着渠沟“哗哗”流,滋润得泥土冒泡泡。三大爷蹲在渠边,看着水流的速度点头:“每秒三十厘米,正好,既不会冲坏根,又能浇透。”他忽然发现朵被虫咬的向日葵,心疼地直咂嘴:“这虫真可恶,啃了七片叶子,每片叶子能给花盘输送五克养分,总共损失三十五克,太可惜了。”
张奶奶坐在廊下缝衣服,是给弟弟做的小褂子,蓝布面,上面绣着只小兔子。她看着院里的热闹,嘴角噙着笑,针脚在布面上“嗖嗖”穿梭,像在织着日子的暖。
傍晚,许大茂背着收音机回来了,还买了串糖葫芦,红通通的,晶莹剔透。“给孩子们的,”他举着糖葫芦说,“镇上老李头的,熬糖火候正好,不粘牙。”小宝和弟弟抢着要,糖葫芦的糖壳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串小太阳。
收音机修好了,张爷爷拧开开关,里面传出评戏的调子,咿咿呀呀的,在院里漫开。张爷爷跟着哼,手里的核桃转得油亮,张奶奶坐在旁边,手里的针线也慢了,跟着调子轻轻晃。
槐花举着画夹,把这温馨的场景画下来:张爷爷哼戏,张奶奶缝衣,收音机在石桌上唱,糖葫芦在小宝手里晃。她忽然觉得,这院里的每个角落都藏着画,只要用心看,就能发现。
夜里,院里的灯亮得通透。槐花趴在石桌上,给下午的画上色,收音机涂成深棕色,糖葫芦的糖壳用了亮晶晶的颜料,说是能反光。傻柱在磨斧头,磨得刃口发亮,他说:“明天去后山砍柴,得多备点,冬天好用。”三大爷蹲在旁边,给他递砂纸:“磨成四十五度角最省力,我算过,这个角度发力最省劲。”
许大茂的相机架在院角,对着夜空拍星星。屏幕上的星星慢慢移动,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家人们,”他轻声说,“你们看这星星,再看看院里的灯,其实都一样亮。因为灯里有人,星里有梦,咱院的日子,就像这星星和灯,相互照着,暖着呢。”
槐花看着画里的星星,忽然想,明天要画张全院人的画,傻柱在劈柴,三大爷在算账,张奶奶在做饭,小宝和弟弟在追跑,许大茂举着相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被月光吻过。
这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拿起笔,在画夹的空白页上,先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花心处写着两个字:明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