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赵恒的预料,他问完以后,竟发现自家好大儿不光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反而还露出一丝惶恐不安的神态。
还不待他问这是为何,便听见吉儿对着刘娥言语道:“娘亲,孩儿有事想单独和父皇讲…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吗?”
“嗯?吉儿,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娘亲?”问完话,看着儿子只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模样,刘娥破涕为笑,瞅了眼皇帝,没得到任何信息过后,留下句“好吧”,便领走了阿茹娜,准备给这个救了她儿子小命的大恩人亲自安排住处。
“景宗,你也退下吧。”刘娥离去,带走了所有不相干的人。看着依旧紧闭嘴巴不讲话的好大儿,赵恒笑了笑,屏退了张景宗。
待到屋内只剩他们父子俩以后,赵恒坐到床榻牵着自家好大儿的小手,笑着问道,“吉儿,现在就剩咱们俩人了,可以与父皇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了吧?”
“父皇,吉儿想问一下,建雄军节度使王超…和驾前排阵使李继和这两位将军,是不是犯下了谋逆作乱的事情?”略皱眉头,王迪一本正经问道。
而赵恒这边,他是怎么都想到,自家吉儿竟会问起这种事情!
“吉儿,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脑子里快速转了个弯,很是疑惑的赵恒,他心里明白,此事断不可能是刘娥告诉自家好大儿的。
当初这二人谋逆作乱时,刘娥还身陷辽军大营。以萧挞凛尸首将士交换回来以后,终日以泪洗面的她,根本不曾离开过行宫半步接触过其他外人。
吉儿一回来,他二人又是守在身旁一步不离。
如此想来,赵恒认为,定是萧太后将此事告知与自家好大儿的。
然而令他万分不解的就是,这事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萧太后她这样做到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父皇,两位将军谋逆作乱的事情,是我偶然间偷偷从萧太后那里听到的…只不过,孩儿这些年在上京学到了很多知识,已经懂得辽人如狼且生性狡诈这样一个道理。”
看着赵恒听得很认真,快速斟酌后面的话语没有多少破绽以后,王迪继续讲道,“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孩儿以为,这极有可能是萧太后想假借孩儿之口,转告与娘亲,再让娘亲想法子将此事转告与父皇听……”
“吉儿,那你为什么不想让娘亲将此事转告与父皇呢?”听到这儿,赵恒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点猜测。
“父皇,孩儿说了,你可不要怪孩儿啊!”得到赵恒的应允,略显犹豫的王迪再次言语道,“娘亲说了,此战大宋想要取胜,必须劳烦父皇御驾亲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知晓有寇大人还有舅父大人陪同父皇一起外出征战,足以保证父皇的人身安全以后…孩儿担心的是,萧太后想让孩儿将这混淆视听的消息传达与父皇,以此达到劝退父皇御驾亲征的打算,遂了她攻下澶州城的心愿。”
“是以,这件事情,孩儿一直藏在心中,不曾与他人提及过。”
“我儿大智!身在辽地,这两年半的时间,我儿没有虚度时光,当真是学到了不少令父皇都刮目相看的知识!”
谷獽夸赞之际,自动脑补的赵恒,有点想明白了,为何萧太后敢冒着天大之险,长驱直入深入大宋腹地攻打澶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