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祭台上弓身敬神的裴启宸,裴铮眼底冷芒如冰。
“赢了案子,输了父皇,九皇弟作何感想?”
裴冽看着祭台上的裴启宸行完三叩九拜之礼,才缓缓开口,“德妃泉下有知,可以释然了。”
呵!
裴铮冷哼一声,“德妃有没有释然我不知道,我手里兵权少了一半,你要怎么补偿我?”
裴冽知道裴铮被剥了半数兵权,“五皇兄不觉得这是好事?”
“好事?肉没割到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疼!”
“父皇一直没有表明态度,这一次……”
裴冽看他,“五皇兄应该明白父皇往日纵容你的用意了。”
彼时接到圣旨,裴铮第一时间就要闯进宫里问清楚,临到皇宫正东门时遇见母妃派过来的檀欢。
檀欢将母妃书信交到他手里,书信里寥寥数字。
却条理清晰。
不可争。
哪怕裴铮早就想过父皇放任自己与太子争抢的目的,被证实一刻仍然心痛。
好在自地宫图出现,他就知道自己早晚会出局。
只不过被淘汰的过于突然,他心有不甘,“父皇就没想过,我会……”
见裴铮看向从祭台走下来的裴启宸,裴冽语气很缓,“姜皇贵妃还在宫里。”
“我就不能争一争?”
“臣弟想,五皇兄这会儿应该在偷着乐。”
见裴启宸带着文武百官走向看台,裴冽跟在后面,裴铮在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裴冽一语指出裴铮并没有做出过激举动的真正缘由,谁不希望坐享其成。
裴铮悻悻,“胡说。”
待裴启宸坐到看台主位,一众皇亲国戚跟文武百官也都依官职就坐。
春猎可带家眷,裴铮尚未婚配,独自坐在太子位左侧下位,紧接着是裴冽,身边坐着顾朝颜。
裴冽起初拒绝,但顾朝颜想来。
理由是她要守着楚家兄弟。
他深知以顾朝颜的性子,他若不带,她亦会来,不若放在自己身边,还安全些。
再往下位是萧瑾,跟楚依依。
萧瑾负责猎场安全,是以并不在位置上。
“我是萧瑾正妻,坐在这里天经地义,不知你是裴冽什么人?”楚依依怀里抱着一只兔子,身子朝顾朝颜这边靠了靠,斜睨一眼,“姘头?”
“萧夫人朝那边看。”顾朝颜指向主位右侧的位子。
右一坐着一位老王爷,异姓王。
与先帝出生入死过,功成后交出兵权早早的颐养天年,如今耄耋的岁数,身边坐着一位年近三旬的妇人。
妇人很美,端庄贤淑,“不是夫妻就是姘头?那我可要去找老王爷评评理,看萧夫人说的对不对。”
楚依依认得那位老王爷,虽无权,可也是不能惹的人物。
她亦听说过那位妇人,只是教老王爷习字的女先生,两人并无勾当。
“呵!”
楚依依冷哼,“那天我与你跟司徒月说的话,你们还真是当了耳旁风,就不怕……”
“萧夫人当真要在这里谈你行私盐生意的事?”顾朝颜挑眉,“不如我将户部尚书崔大人一并叫过来,看他怎么说?”
“顾朝颜!”
嘘—
猎场传来号角声,戈射比试正式开始。
裴启宸作为春猎主持者,并没有参与戈射。
猎场正中央,十具木质靶心立在百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