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宸听懂了楚依依的意思。
“本太子还要谢你们?”
换作以往,楚依依自不敢在太子面前如此随性,实在是她已知太子与夜鹰鹰首有过交易。
宽泛点说,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这是鹰首对太子殿下的诚意。”楚依依来之前,得叶茗叫阮岚传了话。
裴启宸目色冷然,“本太子的确与那鹰首见过面,但我们只是交易,并无其他。”
“可鹰首说,愿意与殿下交个朋友。”
楚依依又道,“夜鹰,也未必一定就是梁国的夜鹰。”
裴启宸眼神一亮,“这话什么意思?”
“鹰首就是这么说的,民女也只是一字不差传给殿下。”
裴启宸沉默数息,“知道了。”
楚依依看得出眉眼高低,起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书房暗门开启,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裴启宸垂落在书案上的手微微收紧,眼底寒光陡闪。
秦昭行至桌边,看向窗外将将绕出弯月拱门的身影,“殿下若能将夜鹰鹰首收为己用,事半功倍。”
天大的秘密,秦昭哪怕说错一句话,他今日就别想走出这座别苑。
裴启宸闻言,眼中寒意被赞同跟欣赏取代,“秦公子与本太子,倒是心有灵犀。”
秦昭似笑非笑,心中对叶茗起了几分心思。
那个人,他看不透。
“说起来,本太子失了萧瑾,武将之中再无支撑,你觉得该怎么办?”
秦昭瞧向裴启宸,唇角噙着笑意,“武将之中有没有支撑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
“殿下已获皇上绝对认可。”
“何以见得?”
“皇上让殿下与萧瑾做快速切割,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裴启宸一直在等有人与他说这句话,用以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正确的。
自春猎之后,他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在这一刻放松,片刻又眉宇成川,“可本太子没有地宫图。”
秦昭,“地宫图是烫手山芋,谁有谁倒霉。”
“裴冽可是意气风发。”
“意气风发?”
秦昭不以为然,“自他坦言手里有地宫图皇上封他为齐王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下场,万劫不复。”
“此话怎讲?”
“太子殿下当真不知?”
“本太子想听你说。”
秦昭十分大方道,“地宫图自先帝时就已经存在,皇上作为先帝指定的继承人,却没有得到本该由他继承的地宫图,反而是裴冽,非但拥有地宫图还得血鸦主全力相帮,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裴启宸神色陡寒,“血鸦主?”
“我与殿下坦诚,殿下也该拿出些诚意。”秦昭挑眉,“殿下当真不知血鸦主?”
“略知一二,只是……秦公子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殿下忘了,我阿姐是顾朝颜。”
那就解释的通了。
秦昭继续道,“血鸦主忠于先帝,却不忠于皇上,如今血鸦主又开始忠于裴冽,帮着裴冽欲置殿下于死地,你猜皇上会怎么想?”
一句话,醍醐灌顶。
知父也莫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