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风方才在殿外还是跪着的,和裴长意一同走进殿内,便大咧咧地站着。
不听圣上开口骂他,便不打算跪下。
他原本并不知道今日要娶徐望月的是裴长意,只知她今日出嫁。
他太了解裴长意,做事一贯雷厉风行,怕是徐望月这边出嫁,那边徐府便要遭殃。
旁人他可以不管,但徐瑶夜和她腹中孩儿,乃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顾怀风着急进宫。
圣上似乎早料到他进宫所为何事,竟不肯见他。
他在这殿外求了许久,还看了一场太子殿下自讨没趣的好戏。
最终还是等到裴长意来了,才有机会进殿。
圣上将手中茶盏随意递给身旁公公,挑了挑眉,冷冷看向顾怀风:“你刚才不是说要跪到死,此刻怎么站起来了?”
“跪不动了。”顾怀风咧嘴笑了起来:“圣上莫要再打趣怀风了。”
顾家鼎盛时期,他有位大伯尚了长公主,算起来顾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他管长公主称一声伯母。
长公主膝下没有孩子,在顾家这些孩儿中最是喜欢顾怀风。
若非顾将军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长公主原是想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
从前入宫,长公主伯母也总是带着他,所以圣上对这个有些能耐,嘴皮子又贱又溜的小子也很是喜欢。
只可惜长公主前几年身患重病,亦是撒手人寰,要不然今日顾怀风得请她一同来。
看得出圣上心情不好,顾怀风上前,手中端了盏茶,恭恭敬敬地递上:“圣上,你既然能成全裴长意,可不能偏心眼,就连怀风也一同成全了吧。”
圣上看着眼前一同前来的裴长意和顾怀风,只觉着一阵头疼。
他记得这裴家小子休了徐瑶夜,怎么顾怀风非上赶着娶人家不要的夫人?
他挑眉看了一眼顾怀风:“孤知道你从小心善,路边的猫猫狗狗都忍不住要去救一救。你且放心,徐瑶夜她怀着身孕,定是要等她生下孩子才去流放。”
圣上又看了一眼裴长意:“这孩子是你们裴家的,不算徐家人。待她生完孩子,你便接走吧。如此一来,你们二人可放心了?”
顾怀风着急,正要开口说明,那孩子可是他的,让裴家接走算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便叫裴长意拦下:“圣上爱民如子,长意实在心生感动。待这孩子让我接回裴家,定会教育他谨记圣上大恩。”
裴长意一边说话,一边挑眉瞪着顾怀风,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他与徐瑶夜作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裴长意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丢人现眼也就罢了。
怕是惹怒了圣上,再定下顾怀风什么罪名。
听完裴长意的话,圣上挥了挥手,总算将他们这些糊涂案子给判完,他可不想再看见这些小子们了。
圣上却未曾想到,顾怀风竟直直地给他跪下,满脸凝重:“圣上有所不知,徐瑶夜嫁给裴长意之前,我就已经心悦于她。”
“若是他们二人琴瑟和谐,我也不说什么。可如今裴长意既是已不要她了,求圣上开恩,我要求娶徐瑶夜!”
圣上眉眼凝重,听了这话,冷冷地扫过他一眼:“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顾怀风不顾身旁裴长意眼色,坚定不移地说道:“我知道。徐家犯下大罪,可徐瑶夜她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未曾做过。”
“祸不及外嫁女。若她嫁我,便是顾家妻,徐家所犯下的罪与她无尤。”
圣上脸色愈发严肃,冷笑一声看向顾怀风:“孤是问你,你可知这么做,你会成为全汴京城的笑柄。”
他挑眉看了一眼裴长意:“你所求娶的乃是他刚休弃的妻子,旁人会如何看你?如何看他?”
之前裴长意休妻一事,亦是闹得满城风雨。
汴京城那些名门贵女都盛传,定是徐瑶夜与人苟且,裴长意才会休妻。
如今顾怀风要娶她,不管那个奸夫是不是他,大家都会认定。